《惡童日記》是一部以殘酷的環(huán)境為背景的電影,講述了兩個兄弟在外婆的監(jiān)視下,為了生存而進行殘酷的訓練和斗爭的故事。這部電影通過兩個兄弟的日記記錄,展示了他們在這個陌生而殘酷的環(huán)境中的成長和掙扎。電影通過揭示人性的黑暗面和生存的殘酷現(xiàn)實,引發(fā)觀眾對于人性和生存的思考。它以獨特的敘事方式和引人入勝的劇情吸引了觀眾的注意,讓人們對于人性和生存有了更深刻的認識。這部電影不僅僅是一部娛樂作品,更是一部引人思考的作品,給觀眾帶來了深刻的觸動和啟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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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常,除了生死,都不是個事。對于戰(zhàn)爭而言,生死是尋常,活著全是羈絆?!稅和沼洝罚傺览骷已鸥魉?986年寫成,通過雙胞胎的口吻口述二戰(zhàn)時童年噩夢般的成長。間中,多有作者和哥哥在戰(zhàn)時被家人從瑞士送往匈牙利避亂的童年生活映射。該書于2013年亦即雅各塔離世兩周年之際改編成電影。導(dǎo)演楊洛·薩斯采取以日記繪本特效迅速翻頁貫穿始終,故事劇情和演員的表演皆遵循原作冷靜、凌厲的特征展開,全片壓抑至極又且細致絕倫。
開篇,戰(zhàn)事已至,一家人其樂融融作別,父母商議,將雙胞胎送走。軍官爸爸在他們床邊送出空白日記本作為臨別兒子們的禮物,囑示在他離開以后他們依然在一起,在一起的方式,是在本上寫日記。SO,未來發(fā)生的大小瑣事,只要是真實的,都要記下來。媽媽說:“只有你們是我的最愛,我永遠不會遺棄你們?!笨墒牵麄儏s被媽媽從城市一火車帶離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國界線附近的農(nóng)村,那是雙胞胎從未知曉的外婆家。
外婆,看上去肥胖、笨拙并且邋遢的老婦人,被當?shù)鼐用穹Q作巫婆,傳說因為她曾殺死了他們的外公。她對媽媽存有很深的敵意,放佛蓄謀已久的仇怨,不可逾越?;蛟S,也只有戰(zhàn)火紛飛的年月,媽媽才會求助于她。她那么吝嗇,自然不會給予雙胞胎好臉色。她把雙胞胎擋在門外,忍受饑寒交迫的滋味,叫他倆“狗崽子”。媽媽義無反顧地丟下他們走了。外婆推車,外婆提水,外婆在喂豬,外婆在劈材。偶爾,外婆會鄙夷地瞟他們,說:不干活,沒飯吃。
在外婆的眼皮底下佇著,面面相覷,心懷鬼胎,肚子好餓,只好掄起斧子干活劈材。外婆說:“你們終于懂得干活?!彪p胞胎直言:“我們不喜歡干活,但旁觀別人干活,是恥辱?!蓖馄庞终f:“你們是真的同情我了?”雙胞胎語出生硬,且超乎年紀的成熟。泠然答道:“我們是對自己感到羞恥?!蓖馄陪读藗€神。從此,外婆與雙胞胎,生活在同一座破屋,像是貓和老鼠日夜不停的斗法。主要表現(xiàn)在吃飯上面,土豆湯,番茄湯,湯湯水水沒有一丁點油水。外婆甚至兇殘地按住鍋蓋,拒絕他們伸向盆子饑餓的手,三對眼睛惡向??偸且罎⒈罎⒉涣说牡滦?,鏡頭切掉,畫面又是另一幕慘戲。
雙胞胎躺在臟亂昏臭的閣樓上,狹小的空間只容得下兩人瘦弱的身體,連翻身都不能夠。每天天沒亮,外婆提著燈就將他倆趕下床開始一天的勞作。古怪的外婆性情暴怒,酗酒,謾罵,動不動以濕抹布虐打他們。備受摧殘的雙胞胎,在缺衣少食的外婆家,從干凈整潔的模樣變成了又臟又野的樣子也就不足為奇了。話說,人類,包括一切有生命的活物,最終存活下去的,一定是在環(huán)境改變中迅速反應(yīng)、調(diào)整、適應(yīng)、習慣的那部分。這在雙胞胎身上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童年并不都是嬌弱被呵護的,挨打和挨餓,這些日常要經(jīng)歷的過程,就算是非常痛苦,也得學著承受。于是,他們開始互毆,打得吱哇亂叫相繼昏死過去,令到借住在外婆家的納粹軍官對他們產(chǎn)生了好奇與喜愛;燒掉媽媽的信件和照片,刻意忘記她甜言蜜語舐犢情深能讓他們感到更加痛苦的話,記住學習,記住堅強,記住活下去。他們學習圣經(jīng),熟知七宗罪和十誡,卻要練習抵抗饑餓的意志力、偷盜、殺生、暴食、敲詐勒索以牙還牙。
譬如,當他們在村子邊的森林里發(fā)現(xiàn)逃兵死去,驚恐之余不忘慌忙掠奪一空逃竄而去,開始戒飯四天以期千萬不能同逃兵一樣被餓死;外婆心生狐疑,殺雞誘惑,終不敵兩人吞口水喝白水;當他們在市集遇見唯一的鄰居女兒小兔子偷盜,窮追猛打被揍之后抓住小兔子在玉米倉里暴揍復(fù)仇,卻又了解到小兔子是因為母親聾啞人而偷竊心生憐憫,既送吃食還陪小店賣藝討生活;饑餓如此強大,他們再也不愿意茍且忍受;夜里,就著昏燈,捉住活雞扯毛怒斥,命令外婆給他們烤雞,外婆大驚失色之后就犯……
在得知他們唯一的好朋友小兔子甘愿被性騷擾只為一口食物的時候,雙胞胎決定去訛詐神父,神父提到圣經(jīng),他們面不改色。然而,小兔子最后依然因性而死,不是神父,是混蛋納粹兵。原來,小兔子媽只是因戰(zhàn)裝瘋賣殘茍活,他們一把火送了她最后一程。所有灰飛煙滅都被外婆看在眼里,有寒意,或是欣賞?
當他們遇見好心的女仆,原以為遇見了一個媽媽一樣愛他們的女人。殊不知,女仆的無知和殘忍毫無悔意。她竟然揭發(fā)害死了幫助過雙胞胎的猶太皮匠。善惡膽邊生,任何一邊都有其生發(fā)的理由。雙胞胎果斷用逃兵的炸彈炸死了女仆。敗露后被抓去毒打,納粹軍官出現(xiàn),他倆得救。
戰(zhàn)爭接近尾聲,納粹軍官一夜之間不告而別。硝煙漸遠去,媽媽抱著孩子與情人一同出現(xiàn)在外婆家。雙胞胎質(zhì)疑媽媽此時出現(xiàn)異于從前的模樣,他們寧愿與惡外婆生活在一起,死也不跟隨。飛彈亂入,媽媽被炸死,外婆挑燈就地掩埋。顯然,戲到這里一目了然,外婆的暴力兇殘吝嗇,實則是為了活命,出于對抗亂世的無奈。外婆老了,累到中風,她仍不忘勞作;囑托雙胞胎,若死,要給自己體面的離開。戰(zhàn)亂平息,爸爸歸來,質(zhì)問外婆媽媽的去向時,外婆把癱瘓了的半邊胖軀體順勢隱藏在門后與他對話。那一刻,不難看出,外婆與雙胞胎之間,倔強的何其相似……外婆終于還是死了,雙胞胎給外婆凈身、下葬,還以尊嚴的顏色。
反觀戰(zhàn)爭中被俘戰(zhàn)后返鄉(xiāng)的爸爸,雙胞胎問:”為什么不跟我們一起在外婆家待下去?”爸爸表示死也要離開。雙胞胎心冷了,就像他們在日記扉頁寫出的那一行:”學習殘忍是生命的第一課”。對,殘忍。從忍受到習慣痛苦開始,從互毆到互助的命運中間,他們曾一起戰(zhàn)勝疼痛、饑餓、寒冷、欺騙、冷漠,面對炮火,互為對方的耳目,知道為誰挺身而出,知道有些事不能不聽、不能不看;卻懼怕分開。雙胞胎心意合一。此時,村邊的森林中,越國界之路,必得用爸爸的死路來完成他們之間最后一課:『分離』,他們真的做到了,和想象中的一樣決絕。惡童,全片沒有一滴眼淚。
我看到的惡童,是成人直面現(xiàn)實的獵殺。惡不惡若好不好,早晚都得搞定兵荒馬亂的成長和起伏衰??;就像冷酷、殘暴、恐懼、驚悸、厭煩……一切整不死你的東西,都能在接下去每一時刻提醒你:外面有一整個世界,因你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