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華棟篤笑之金盆》是由黃子華執(zhí)導,黃子華編劇,黃子華等明星主演的喜劇,電影。
黃子華棟篤笑之金盤
《黃子華棟篤笑之金盆》于2018-07-06上映,制片國家/地區(qū)為中國香港。時長共160分鐘,語言對白粵語,該電影評分9.5分,評分人數3329人。
詹姆斯·弗蘭科,托莫·希思黎,Narayan,David,Hecter,索尼婭·瓦尚,莉利婭·安塔娜索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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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代與你,又不與你;今晚一別,他朝天涯好相逢。
我飲水,不是因為我干,而是因為我飲得型,這是表演的一部分來的,還可能是表演的最高潮。現在我在家飲水,家里人都鼓掌啦!我的第一次紅館體驗居然給了黃子華。
初初對紅館有印象時,李克勤還在邊跳邊唱《紅日》,王菲還叫王靖雯,輝煌大時代走到尾聲了,恰好被我懵懵懂懂撞個正著。
黃子華說:你們這些90后,00后是不明白的了!
呀!呀!我這個80后真是打了個擦邊球,也算目擊過天寶盛世呢!
天寶盛世不太平,兩伊戰(zhàn)爭,石油危機,再往前推推,還有絞肉機般的越戰(zhàn)。但不知何故,我對那個年代的印象充滿著生機希望,電視廣告中出現的女孩個個青春洋溢健康陽光,雜志彩頁廣告盡是現代化的家俬電器,盡管當時我家連個廁所都沒有,但我仍深信自己也會擁有廣告冊頁上的摩登生活。
那個年代的香港,自帶著不真切的夢幻光環(huán),猶如蓋茨比的爵士時代--鑲滿鉆石的高跟鞋杵到地上都是金錢響動的聲音。
電視上許文強落幕,還有世間始終你好。周潤發(fā)由電視殺入電影,86年終憑《英雄本色》狂收三千三百萬票房,一洗“毒藥發(fā)”之惡名。而張國榮身陷譚張爭霸之中,他在譚詠麟粉絲的一片噓聲中唱完《有誰共鳴》,后來憶及此事,他說“若我真有不干這行這一天,那是因為我自己光榮地離開,任何人也不可以逼走我!”
星光熠熠的舞臺上還有二十來歲的梅艷芳,造型百變臺風穩(wěn)健,已然成了前輩。陳百強面如冠玉,說起話來羞羞澀澀,像是鄰家小哥哥,何守信在他面顯得中年油膩。不出幾年,何守信也移民去了加拿大。
1988年譚詠麟宣布不再領獎,89年張國榮宣布退出歌壇,周慧敏拿著勁歌金曲的獎杯一路送到張國榮告別演唱會現場。時代在這里落過一次幕,到92年湊齊從臺灣回流的郭富城,四大天王的時代正式來臨。
1990年《娛樂圈血肉史》海報----原諒我把這篇安利黃子華的軟文寫得漫長還不得要領,只怪那時代太閃亮耀眼,這個叫黃子華的男人,顯得太孑孓躑躅,茫然無措。
1990年的香港,有個30歲的男仔,嗯,人到30歲還能叫男仔嗎?小時候總是覺得時光漫長,18歲就算大人了,30歲都該腐朽了。這個男仔到了30歲,仍然飄在理想的泡沫里,抓不住一根稻草。
他想老子不干了!
為了當藝術家而挨餓是不對的!
他要劈炮!他別出心裁地在香港文化中心定了個場子,給陌生人表演他過去六年的娛樂圈血肉史,講他的理想,講他的失落,講這個世界的種種不合理。
干完這票就退出!他單純地設想著。
現在看回他在30歲時的青澀表演,緊張,忘詞,第一次出場,講了15分鐘,沒有人笑,心臟一分鐘跳四百下,他想趕緊講完,半個小時就講完,然后下臺走人。
他后來形容站在舞臺上講笑話,如果全場沒有人笑,那感覺恨不得當場被雷劈--沒有人笑的十五分鐘,相當于被雷劈了十五分鐘。
不要緊,那是90年的香港,中西文化在這里融于一爐,蕓蕓觀眾充滿好奇心與包容度。黃子華以這種詭異的方式,紅了。
他想做一個性格演員,在不同的劇里演繹不同的人生。他說他的偶像是李小龍和羅伯特·德尼羅,所以他叫小龍·德尼羅。
我讀的書少,are you talking to me?
真是讓人笑到瘋癲的表演方式,他在臺上表演著自己的落魄:
他被電視臺的經理叫到辦公室:黃子華,我們認為你不適合做藝人。
因為你不夠帥,某種角度看都算是丑的。
臺下的觀眾一片嘩笑。
黃子華曾經說大陸的傷痕文學可以叫恐怖文學,因為要把自己的傷口撕裂給別人看,在這個邏輯下,他自己的喜劇又何嘗不是殘酷喜劇呢?
凌晨三四點,他是一名咖喱啡(臨時演員),他的劇情就是躺在地上扮死尸,導演不喊卡不起身。
他睡著了,夢到小時候和母親玩一種猜拳游戲:
他說:“大醫(yī)生啊,大律師,會計師啊,大醫(yī)生,消防員……”
媽媽說:“我教過你好多次啦!不要做這么危險的事情,而且是沒出息的!把手伸出來……”
他哭著“ 啊?? 人家都說不玩啦!”
就是這樣的游戲
他說:“大醫(yī)生啊,大醫(yī)生,大律師啊,會計師,大醫(yī)生啊,會計師,咖喱啡……”
媽媽走了過來,奇怪的是,這次媽媽沒有打他的手心,只是輕輕摸著他的頭喃喃道:生了塊叉燒,生了塊叉燒……
我看到這段是淚目的,怎么能把這樣的情節(jié)說出來當笑話呢?
故事還沒有結束,他被雨淋醒,武術指導以最粗鄙的語言罵他,最終從劇組那兒賺到了十塊錢。
他說他要留著這十塊錢來買六合彩。
臺下觀眾又是大笑。
我想不到殘酷的故事竟能這樣結尾。
連周星馳都說:“我以為我拍了很多悲劇,可是拍出來你們都覺得那是喜劇。”
99年周星馳轉型,第一部導演作品《喜劇之王》中多少可以窺見黃子華那曾經不堪的咖喱啡影子。
“其實,我是一個演員?!?/p>
90年的周星馳正迅速躥紅,上一年他還是在《義膽群英》中被一把牙刷捅死的馬仔。這一年他以《賭俠》橫掃票房,碾壓同一檔期王家衛(wèi)的《阿飛正傳》。下一年他已經坐在繁華落盡后的大排檔里與許冠文爭雞頭了。
但黃子華就沒這么好運,他的棟篤笑走紅了,許冠文打電話來邀他一起拍電影。他提起這事非常興奮,還取笑臺下的觀眾說:難道許冠文會打電話給你,邀你一起拍電影?
結局是失望的,他為許冠文度劇本,而許冠文力捧的是新鮮出爐的黎明,92年的黎明??!多少姑娘對著他的海報流口水。
總之一句話:黃子華,你不夠靚仔。
1992年許冠文《神算》但黃子華的糟糕處還不在于“不夠靚仔”,而是沒有鏡頭緣。
有些人,祖師爺賞飯吃,一入鏡頭整個人都會發(fā)光,照得其他人黯然無色。但黃子華恰是相反,我常常記不起他曾在電影中出現過。
我是經別人提醒,才想起王晶那部《精裝難兄難弟》黃子華是主演。那是我最愛的港片之一?。∶棵炕貞涍@部片子,我想起的都是羅嘉良的憋尿,吳鎮(zhèn)宇被打殘后cos謝賢的身形,甚至連張達明演的新馬師曾我都記得清晰,唯獨那個從頭到尾戴著墨鏡的主角黃子華實在形象模糊。
1996年王晶《精裝難兄難弟》他想成為小龍·德尼羅,結果卻成了電影票房毒藥。
他有過一個形象的比喻,有一個男人,火柴一般的手,火柴一般的腳,卻要去打搏擊,他每打出一拳都像是在按電梯,堅定,卻又無力。
但他必需打下去,作為一支火柴,如果不燃燒,那就是一支廢柴。
天哪!一個如此消極的故事,結尾處被他猛喂了一口雞湯?。ㄎ耶敃r的感覺是,老娘混了這么多年江湖,居然著了你的道兒!)
這口雞湯我先干為敬!1999年千禧年來臨前夕,他又站上了棟篤笑的舞臺,一掃早期的青澀,變得自然流暢,整個舞臺已經臣伏于他。
這是他棟篤笑生涯的分水嶺,這年他在TVB演處境劇,《男親女愛》,50點的收視,至今仍是TVB收視最高的劇,春風正是得意時,那個有著破碎家庭的咖喱啡死跑龍?zhí)椎男∪宋镫[退了,站在舞臺上的這個男人侃侃而談股票樓市金融危機,整個香港成為了他的談資。
他笑著說他是棟篤笑霸王。(這么靚仔的人,應該叫棟篤笑小王子才對嘛)
當年黃碧云為他撰文《一個殘酷的笑話演員》,形容他的舞臺是一個“斗獸場”,形容他本人是“愴愴惶惶”。眼前這個棟篤笑霸王,自信灼灼的笑容下是否有一絲猶疑不安呢?
07年他上陳志云的節(jié)目,陳志云問他是否在大學里因為失戀而吞安眠藥自殺--他在早期棟篤笑中曾經講過失戀后吞安眠藥自殺的故事,當然是以一種講笑話的方式講出來的。
他云淡風輕地否認了,并很快將話題轉向他坎坷的事業(yè)之路。
他將真實的自己保護得很好,就算上訪談節(jié)目,也是回答得體,滴水不漏。香港娛樂圈從來都是是非地,無事也要起三分浪,他經歷過狗仔隊守在他家樓下,等著看他落難的場面。
他深知人性陰暗不測,他將真實的自己隱藏到了看不見的角落,只留下通篇狗仔偷拍的照片。
問及朋友,他說:吳鎮(zhèn)宇,劉青云。但是不常見面。
還有黃秋生,他頓了頓,但不知道黃秋生有沒有把我當朋友?
笑,這是一群怎樣交情的男人啊!
當年拍《槍火》,遇到黃秋生生日,那天要拍的戲是吳鎮(zhèn)宇痛毆黃秋生,吳鎮(zhèn)宇出拳打中黃秋生腹部,然后抵到墻上繼續(xù)打,一邊打一邊說:生日快樂。鏡頭外的導演杜琪峰好氣又好笑,罵道:癡線!
早在96年,黃秋生試著當導演,拍了一部《金裝香蕉俱樂部》,他給這個“不夠靚仔”處處遭人嫌棄的黃子華配了個女神周慧敏,讓他在劇中和周慧敏談戀愛,我看到此劇,暗自竊笑:真算假公濟私,給自己的兄弟發(fā)福利了!
2000年后的黃子華,演員生涯有起有伏。
減肥,致郁,每晚九點,準時對著昏暗暗的旅館,滿是煙頭焦印的地毯哭,事后還能調侃自己是吃了過期的減肥藥。
失去了視帝,過幾年又得返個視帝。棟篤笑照做不誤,他沒有創(chuàng)作團隊,每次都要過一年半載與世隔絕的生活才能度得一個劇本,唯一的放松是跑步。
一個人,一支嘜,對住全體觀眾。表演場所從三百人的文化中心,做到了上萬人的紅館。沒有提詞卡,沒有嘉賓,一個人講兩個多小時。
他被粉絲封神了--子華神。大家覺得他消極的喜劇像一把手術刀,笑意盈盈冷酷真實地剖開香港社會,他們期待他時不時出現為香港把個脈。
呵,期待一個喜劇演員為社會把脈---他也要感嘆一聲,香港已淪落至此。
蓋茨比的爵士時代已經完結,陳百強鐘保羅張國榮梅艷芳羅文黃霑這些黃金年代的人物相繼離世,四大才子剩下三大,垂垂老矣。香港娛樂圈亦垂垂老矣,連演古惑仔都后繼無人,看著50歲的陳小春演《反黑》,真是連古惑仔都老了。
有幾次我和毛毛同學深夜流浪香港街頭,感慨著舊日的戲院消失殆盡,不能償還看午夜場的心愿。那小時候心心念念許下的愿望,可以坐在午夜的戲院里,癡看銀屏上閃爍著菲林的光影,好看的電影,眾人又哭又笑,不好看的電影,有人會憤怒地砸座椅。有些導演經受不住壓力,不敢進戲院,偷偷躲在門外,像等最終審判一般,等著觀眾的掌聲或咒罵聲。
1990年《阿飛正傳》午夜場首映后,主演們一臉懵逼的表情香港四小龍的龍頭位置不再,我每每流連其間總感嘆:昔日榮光!
在一個活在往日光芒中的后現代都市,野生的生命力蕩然無存,可仍有黃金年代的光輝反射出來,叫人沉醉。
我有個朋友,經常在豆瓣上給別人科普黃金年代的八卦趣聞,直到有一日,不知何方來了個妖人,叫囂道:不是每個人都對這些天寶舊事感興趣的!你不要每天都在這里發(fā)這些無聊的東西!
這自然傷了我朋友的心,她開始刪除一些舊照和日記,只和同道中人交流--這個頤指氣使的年代,想做個白頭宮女亦是困難的。
引用一下張國榮說的那段關于隱退的話:
“若我真有不干這行這一天,那是因為我自己光榮地離開,任何人也不可以逼走我!”
黃子華在此時選擇結束他的棟篤笑生涯,大概也有相同的理由吧--光榮地離開。
2018年7月6日,他的封嘜演出《金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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