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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電影朋友評分7.8分

朋友

導(dǎo)演:郭景澤 編劇:郭景澤 

主演:張東健,劉五性,徐泰更多

年份:2001 類型:劇情  

地區(qū):韓國 

狀態(tài):高清片長:113分鐘

《朋友》劇情介紹

《朋友》是由郭景澤執(zhí)導(dǎo),郭景澤編劇,張東健,劉五性,徐泰和,金甫京,朱鉉等明星主演的劇情,電影。

1978年的釜山,東洙(張東健飾)是─貧窮家庭的孩子,俊碩(劉五性飾)則─黑社會團體老大的兒子,特別勤奮的山泰和特別能言善的容賀。山泰??既5谝唬鴸|洙和俊碩卻是到處惹麻煩的問題份子,但四個人卻是好朋友。后來升入中學(xué)的東洙和俊碩,因為替山泰出頭而被學(xué)校開除。  1984年的漢城,進入大學(xué)后的山泰和容賀到處尋找兩個朋友下落,但是這兩位朋友如今已經(jīng)加入了黑社會。一個在坐牢,一個在戒毒?! ?990年的秋天,留學(xué)美國的山泰回國度假,感慨著舊日友情。由于在幫派斗爭中相互報復(fù),東洙和俊碩卻成了真正的敵人,他們該如何面對曾經(jīng)的朋友?

《朋友》別名:往事如煙,親舊,Chingoo,Friend,于2001-03-31上映,制片國家/地區(qū)為韓國。時長共113分鐘,語言對白韓語,該電影評分7.8分,評分人數(shù)25110人。

《朋友》演員表

  • 奇周峯

    職業(yè): 演員

     

  • 張東健

    職業(yè): 演員,歌手

     

  • 劉五性

    職業(yè): 演員

     

  • 徐泰和

    職業(yè): 演員

     

  • 朱鉉

    職業(yè): 演員

     

  • 金甫京

    職業(yè): 演員

     

《朋友》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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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影評

467有用

關(guān)乎《朋友》

一、童年時代(1976年)
這部分講述了童年時期的元瑞、東洙、山泰、容賀的故事。影片是以山泰的敘述旁白貫穿整個情節(jié)的。山泰作為一個追憶往事的人,在開場白中說道:“回憶,在我腦海像零星四散的海島,現(xiàn)在讓我逐一重溫。本片獻給我的摯友和他們的家人。”影片的導(dǎo)演借助戲中人物山泰之口,道出了他拍攝此片的初衷,帶領(lǐng)觀眾一起去重溫那段消逝的往事,由此我們可以感受到導(dǎo)演的主觀情懷,對友情的留戀,對往事的感懷,使影片始終彌漫著濃厚的憂傷情緒。
 
1、視覺元素
視覺元素包括環(huán)境、道具等。
這一時期出現(xiàn)的自然環(huán)境有:煙霧、大海;社會環(huán)境有:院落、深巷、橋等。道具主要為:刀。幾乎每一個元素都經(jīng)過了精心的設(shè)計,被賦予了某種象征意味。其中,社會環(huán)境主要向觀眾展示了主人公的生活環(huán)境。下面詳細講一下自然環(huán)境和道具的作用。
(1)煙霧:在影片伊始,通過高速攝影(慢鏡頭),一群孩子興奮地追逐著一輛卡車。卡車穿越街巷,同時噴發(fā)出蒸汽一樣的煙霧。孩子們歡樂的身影在潔白的煙霧中若隱若現(xiàn)。這里,采用的是象征化的藝術(shù)處理:慢鏡給人一種舒緩、漸入佳境的美感,彌漫而過的蒸汽般潔白的煙霧,有一種揭開歷史重現(xiàn)塵封往事的意味,很好地切合了本片的譯名“往事如煙”。目光跟隨卡車在深巷中前行,觀眾看到了一個洋溢著生活氣息的小城——平凡勞作的男女老少、無憂無慮的孩子們……展示了本片四位主人公少年時期的生活環(huán)境。
(2)大海:作為本片最富有象征意味的視覺元素首度出現(xiàn)。四個孩子在海中游玩,他們圍著一個救生圈討論一個問題:“金牌游泳選手蔡奧倫和海龜比賽游泳,誰會贏?”這個問題在以后多次被提及,它其實暗喻了成年之后元瑞和東洙之間的恩怨糾葛:加入了不同的黑社會幫派,形成了兩股水火不形容的勢力。在這場戲中,孩子們并沒有討論出答案,因為他們無法預(yù)知自己的未來,僅僅是為以后的情節(jié)埋下伏筆。關(guān)于這個問題,以后再做詳述。
    (3)刀:貫穿全片的重要道具。刀在影片中有兩層意思。一、元瑞和東洙加入黑社會,過上了“刀口舔血”的生活,刀成了理所當然的兇器和工具,是影片無法回避的;二、這種生活最終導(dǎo)致了兩人分崩離析、兄弟相殘的悲劇,導(dǎo)演意在指出,命運就如冷酷鋒利的刀,
割裂了朋友之間的柔情。在這一段中,刀的出現(xiàn)有特別的意義:東洙在雜貨鋪看到一把刀,愛不釋手,于是偷偷藏在褲兜里;元瑞看到東洙拿來的刀,同樣愛不釋手,反復(fù)把玩;而旁邊的山泰只是羨慕地看著,對這種東西沒有表現(xiàn)出更多的興趣。這一段暗指了三人后來的命運:元瑞和東洙加入黑幫,山泰出國念書,遠離紛爭。而根本沒有在這場戲中出現(xiàn)的容賀,以后過得更加平凡、更加安逸,幾乎徹底淡出了他們的生活。
 
2、色彩
《朋友》的全片基調(diào)黑暗、凝重,符合沉重的敘事和悲劇的結(jié)尾。但是,在表現(xiàn)童年時代這一場戲中,導(dǎo)演在保持偏冷調(diào)的基礎(chǔ)上,刻意運用了一些較為明亮、溫暖的色調(diào),意在凸現(xiàn)那唯一一段美好的時光,比如:夕陽余暉的黃昏、陽光照耀下的街道和海灘,等等。在海灘戲水那場戲里,大膽使用了非自然客觀性的光線,利用藝術(shù)渲染的手法,使遠處的天空呈現(xiàn)出一種夢幻般的玫瑰色。這種瑰麗的色彩,因為“失真”而更加映襯了導(dǎo)演主觀的眷戀和不舍,即“失去的總是過度美好”。其次,紅色在某種程度上可視為一種叫人不舒適的具有威脅感的色彩,大片泛紅的天空,隱約傳達出不安寧的氣氛。
 
3、音樂
音樂在影片中的作用在于,給觀眾提供一種元素,幫助他們?nèi)ダ斫舛温涞挠靡夂蜕疃?。在本片中,為表現(xiàn)童年時期的美好,音樂的總體旋律是優(yōu)美、輕快的。
隨著回憶的展開,悠長、舒緩、動人的提琴主旋律把人帶入了一個溫馨、美妙的環(huán)境當中。在四個孩子戲水的時候,配樂是輕松、歡快、充滿童真的。這一切對快樂的渲染,都更加映襯了此后人物命運的悲涼意味。
 
4、鏡頭中的人物出場設(shè)置
電影人物出場時,鏡頭需要準確、鮮明地暗示其性格走向。
作為敘述者的山泰第一個出場,但是他的方式是“先聞其聲、再見其面”。嚴格意義上講,山泰并非故事的主角,但他是貫穿全片的一條線,聯(lián)結(jié)了其他三人,尤其是元瑞和東素之間的關(guān)系。
元瑞、東洙、容賀的出場均是中近景,并且以瞬間定格的方式,配以山泰的旁白介紹,加深觀眾對其的印象。重點談一下兩個主角的出場。
元瑞出場的時候,正在和父親吃飯,院子外的伙伴喚他去玩耍,他猶豫著起身,父親說:“吃完再去?!彼沩槒牡刈吕^續(xù)吃飯。他臉上的光線半明半暗,有一種與年齡不相稱的穩(wěn)重和沉默。山泰旁白:“元瑞是我見過身手最好的人,他曾經(jīng)打倒一個比我們大三歲的人?!毕蛭覀儌鬟_兩個信息:一、元瑞是四個人中的孩子王(成年以后依然是大哥);二、元瑞屈從于黑社會首領(lǐng)身份的父親權(quán)威之下(長大以后繼承父業(yè)的宿命)。
東洙出場時,在雜貨鋪偷了一把小刀,動作迅捷、熟練,眼神靈活、機敏。很明顯,與元瑞的順從不同,他是一個具有反叛精神的少年。山泰旁白:“三年級時,東洙和我們成為了好朋友,兩年后,我們知道他爸爸是殯儀員?!辈煌谠鸬暮趲图沂溃瑬|洙完全出身于市井,還有一個做著“不光彩”工作的父親。元瑞內(nèi)斂、霸氣、沉默,東洙敏感、自尊、孤傲。家庭背景的迥異造成了性格的懸殊,也注定了他們的人生選擇,為二人悲劇的命運選定了注腳。
 
二、學(xué)生時代(1981年)
   學(xué)生時代在本片中具有至關(guān)重要的意義。正是在學(xué)生時代,四個人的人生軌跡開始發(fā)生了變化,同時,元瑞和東洙之間開始出現(xiàn)裂痕。
 
    1、貞淑出場
黑幫片是男人戲,但是在黑幫片中總會出現(xiàn)一個女人,女人通常會成為男人之間矛盾的導(dǎo)火索,借助這個女人,可以使得我們窺得男人之間那種微妙卻復(fù)雜的關(guān)系糾葛。在《朋友》中,這個女人叫作貞淑,為了闡明她在男人之間起的重要作用,導(dǎo)演為她的出場安排可以說是煞費苦心。
在中學(xué)周年紀念會音樂現(xiàn)場,四個人第一次見到作為七仙女彩虹樂隊的主唱貞淑。在服裝設(shè)計上,為了突出貞淑的中心地位,她穿的是七色中最耀眼的黃,同時為了強調(diào)她與其他女孩的與眾不同,讓她戴了一頂紅色的貝雷帽。在妝容上,力圖打造一個時尚、風(fēng)流的女孩形象。毫無疑問,這樣的女孩對正處在青春期的少年是具有吸引力的,元瑞、東洙、山泰三個人果然被吸引了。
在表現(xiàn)這一段場景時,鏡頭運用平行剪輯的一連串組接,十分得當?shù)貜娬{(diào)了人物的心理反應(yīng),不僅表達了三人對貞淑的“一見鐘情”,還巧妙地揭示了幾個人的性格特征,通過高速攝影也就是慢鏡頭,強化了貞淑的歌聲和人在三個人心中的美感。同時,通過三人不同的情感表達方式,揭示了其不同性格:山泰的單純和書生氣、元瑞深沉和內(nèi)斂的城府、東洙的反叛與桀驁不馴。
下一個鏡頭是山泰在寫字臺前做作業(yè),但是貞淑唱歌的畫外音并沒有消失,即時空轉(zhuǎn)換,但是聲音直接切入鏡頭,造成心理上的連貫性。很明顯,山泰在做功課的時候依然想念著貞淑,觀眾可以理解為那歌聲是他旁邊的錄音機發(fā)出來的,也可以理解成他內(nèi)心回蕩歌聲的外在體現(xiàn)。
在這一段戲中,只有容賀沒有愛上貞淑,他愛上的是彈琴的另一個比較文靜的女孩。從這時候開始,甘于平凡、無所作為的容賀不再參與另外三個人之間的矛盾,成為了一個配角。
 
2、被老師教訓(xùn)
這場戲主要展現(xiàn)了四個人在學(xué)校迥異的表現(xiàn)。元瑞和東洙在一所中學(xué),山泰和容賀在另一所中學(xué)。首先在場合的設(shè)計上就把兩對朋友的距離拉開了。
在學(xué)校里,學(xué)生和老師的矛盾是主要矛盾。通過四個學(xué)生對老師體罰的態(tài)度,觀眾幾乎已經(jīng)可以預(yù)知他們未來即將走上什么道路了。
山泰是用功念書的好學(xué)生,當全班大部分人不聽講的時候,他依然捧著書本;而容賀雖然學(xué)習(xí)不好,上課經(jīng)常開小差,但是面對老師的體罰還是乖乖承受了。很顯然,他們代表那一部分上進、向社會妥協(xié)的普通群體。
元瑞和東洙面對體罰的時候,卻沒有那么輕松。
老師當眾逼問東洙“你爸爸是做什么的”,東洙沉默了半天才不情愿地說“殯儀員”,雖然他沒有進行實際的反抗,但是絲毫不掩飾憤怒、怨恨的眼神;
老師逼問元瑞“你爸爸是做什么的”,元瑞沉默了半天也不情愿地說“黑社會”,面對老師的驚詫,他大聲質(zhì)問“黑社會有什么好!”然后率領(lǐng)東洙沖出教室,一走了之。
結(jié)合老師和其他人的語言行為,這場戲向我們傳達出以下幾個信息:
一、元瑞和東洙都厭惡自己的家庭背景,并且羞于為人道;
二、元瑞和東洙都是問題學(xué)生;
三、元瑞在校園里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勢力,東洙是他的左右手,也就是“二老板”;
四、元瑞和東洙準備和學(xué)校決裂。雖然之后又去央求老師繼續(xù)上學(xué),但是決裂的結(jié)局已經(jīng)不可避免。
 
3、爭奪貞淑
眾人在元瑞家正式認識了貞淑。
前面已經(jīng)說過,貞淑是引發(fā)元瑞和東洙之間第一個矛盾的導(dǎo)火索,既然是導(dǎo)火索,說明矛盾的根源并不在此,只是欠缺一根引線而已。也就是說,女人并不是這兩個人生活的重心。
真正對貞淑有情的,只有山泰,從他對這場聚會的重視程度可見一斑:穿干凈的襯衫,帶上整潔有香味的手帕,努力把自己打造成好好先生的形象。
然而,元瑞家卻是另外一番景象:凌亂的屋子、淆雜混亂的音樂、肆無忌憚的玩笑、百無聊賴地抽著煙的男女,包括貞淑。
山泰和這一切顯得那樣格格不入。后來,山泰在房間為貞淑彈吉它唱歌,卻被貞淑嘲笑單純,同時,貞淑告訴他,自己是因為生病輟學(xué)又復(fù)讀的,從她的語氣和表情,觀眾可以得知,她輟學(xué)是真的,原因卻肯定另有隱情,總而言之,貞淑和山泰不是一類人,這也意味著他們二人的緣份也不過如此而已。
后來貞淑嫁給元瑞,之前已經(jīng)有伏筆。在聚會中,元瑞是首先得到貞淑的人,從貞淑坐在他身邊可以看出,同時我們得知她和元瑞都是問題學(xué)生,有十分相似的人生軌跡。
然而,當?shù)弥教┫矚g貞淑的時候,元瑞立刻毫不猶豫地差遣貞淑去陪山泰,這一舉動,顯示了元瑞講義氣的一面,以及他對山泰的親密和體貼,同時,也傷害了同為朋友的東洙。
具體分析一下這場戲:
 
天臺 元瑞:我以為你來,是要見我,不是要見女孩子們。
         山泰:對不起。
         元瑞:朋友之間不用言歉。我們上同一所中學(xué)該多好,若我們在一起,我會
               是好學(xué)生。
         山泰:那你何不現(xiàn)在開始用功?
         元瑞:(抽煙,沉默半晌)你想要誰?
         山泰:什么?
         元瑞:那些女孩子。在三個人中選一個吧。
         山泰:坐在你旁邊那個,……是不是你的?
         元瑞:(裝作無所謂地笑)貞淑?不是。
 
客廳 元瑞的畫外音:貞淑,過來。(元瑞命令貞淑,很明顯,貞淑是他的女人)
         前景中的貞淑的臉部特寫出畫。
         后景中的東洙冷冷地看著貞淑走開。(前后景的差異,暗示東洙得不到貞淑)
       
房間 山泰和貞淑坐下,山泰拿起吉它。
         貞淑:你會彈吉它嗎?那么,彈來看看。
         山泰:(羞澀)我只會彈……
         貞淑饒有興味地看著山泰彈吉它。
 
洗手間 元瑞在解手(前景)。東洙進來,面對鏡子(后景)。兩人沒有互相看對方。
         東洙:你為何那樣做?
         元瑞:做什么?
         東洙:你為何為山泰那樣做?
         元瑞:他是我的朋友。
         東洙:(轉(zhuǎn)頭,直視元瑞)我呢?
         元瑞:(回避東洙的目光)我沒有為你叫她來。
         元瑞解完手往門口走,東洙扳住他的肩膀。
         東洙:那我是什么?
         山泰回頭,盯著東洙。(特寫)
         東洙盯著山泰。(特寫,強調(diào)憤怒)
         東洙:我只是你的奴仆?
         元瑞:你想死嗎?
         東洙握起拳頭,卻又放下。元瑞離去。
         東洙:(面對鏡子中的自己)你想死嗎?
 
雖然元瑞是“校園黑幫”的頭子,可是他卻對自己的身份有深深的自卑感,他羨慕作為模范生的山泰,甚至不惜把自己喜歡的女孩送給山泰,用以示好。而他的“二老板”東洙,同樣喜歡貞淑,卻沒有得到元瑞的特殊待遇。
當然,是山泰開口問元瑞要貞淑的,而東洙并沒有提出這個要求。在東洙的心中,他以為元瑞可以知道自己的心意,他計較的并不是那個女人,而是元瑞對他的態(tài)度。在他看來,元瑞本應(yīng)該是可以同甘共苦、一起喝酒一起挨刀的朋友,可是元瑞卻偏袒“另一個世界”的山泰,本就對自己的身世感到自卑,生性敏感的東洙的自尊心遭到了傷害。
這場戲為以后元瑞和東洙之間的水火不容做了鋪墊。
 
4、旱冰場打架
雖然在爭奪女人的事件中,幾個人心存芥蒂,但是在平時,依然形影不離的朋友。
山泰拉著貞淑去滑旱冰,遭到流氓學(xué)生的挑釁,元瑞和東洙及時出現(xiàn),好像一對隨時會為山泰張開的保護傘?!芭笥?,就是為對方出頭”,這顯然是他們的方式。這一場戲,繼續(xù)揭示了幾個人之間的關(guān)系。下面來分析一下這個運用景深的長鏡頭。
 
中景、縱深處 幾個流氓學(xué)生馴服地跪在地上,山泰在揍他們出氣(事后逞英雄)。
                  容賀坐在一邊觀看(膽小怕事)。
左移、縱深處 東洙上前補上一陣凌厲拳腳(身手敏捷,充當打手角色)
繼續(xù)左移、前景 貞淑在抽煙,回頭意味深長地看著畫外的元瑞(傾慕)。
繼續(xù)左移、前景 元瑞坐在樓梯上,若有所思地抽著煙(左右為難)。
 
這個長鏡頭巧妙地傳達了以下幾個信息:
一、山泰的嬴弱和書生氣,差點使貞淑被流氓欺負,顯然,他沒有贏得她的心;
二、東洙是元瑞的得力搭檔,他對山泰的情誼并沒有因為“貞淑事件”減少,依然“該出手時就出手”。
三、貞淑傾慕作為大哥的元瑞,元瑞也認為貞淑才是自己的合適人選。
如此這般,貞淑后來嫁給元瑞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打架之后,緊接是四個人在燈塔上說笑的情景,很顯然,因為這一場架,四個人的感情進一步拉近了,也忘記了之前爭奪貞淑所帶來的不快。女人,從此淡出了他們的世界。
 
5、奔跑
為了報答元瑞和東洙,山泰勸他們重回學(xué)校念書。在得到老師的許可之后,四個人為了慶祝,打算跑著去看電影,跑在最后的買票。這是全劇非常重要的一場奔跑戲。
 
近景 容賀:我們?nèi)タ措娪皯c祝好嗎?
               元瑞:看電影?
               容賀:是,最末的人要買票。
               東洙:什么最末?
               容賀:(把書包扔給東洙,跑掉)我們賽跑!
               趁元瑞和東洙還沒反應(yīng)過來,山泰跑掉。
               元瑞和東洙對望,做出輕蔑的神情。
               突然,元瑞飛快地跑了。
               東洙愣了一下,飛身追趕。
 
音樂響起(bad case of loving you),伴隨令人振奮的歌聲,畫面上出現(xiàn)一連串四個人奔跑的連貫剪輯,他們跑出校門,跑入集市、鐵路橋、小巷,其鏡頭調(diào)度如下:
一、在一組連貫蒙太奇中,通過對拍攝主體的前后縱深和左右橫搖向調(diào)度與攝影機的搖移升降相結(jié)合,形成極為強烈的運動感;
二、配樂的旋律越來越激烈、高亢、有力,聲畫結(jié)合,把眾人奔跑的激情和興奮刻畫得淋漓盡致;
三、在奔跑的過程中,運用了升格鏡頭強化了運動的美感。
    在奔跑中,原本落后的元瑞和東洙逐漸超越了領(lǐng)先的山泰和容賀,并且前后拉開了相當大的差距。
如果奔跑意味著人生的前進,那么在某種程度上,山泰和容賀已經(jīng)落后了,或者說,是和另外兩個人的人生拉開了差距。而元瑞和東洙這兩個強有力的人,無疑正在向著“強者”這一人生目標邁進。這是四個朋友各奔東西之前最后一次為了同一個目的地齊心協(xié)力地奔跑,因此在過程中分別給了每人一個定格鏡頭,算是作為他們學(xué)生時代的最后寫照。
最后一個鏡頭意味深長:東洙拼盡全力追趕,卻總是和領(lǐng)先的元瑞差之毫厘。這正是他二人若干年后的寫照:東洙加入黑社會后,賣命地出頭,卻在即將登上巔峰的時候,被元瑞授意的部下殺害。也應(yīng)了“蔡奧倫和海龜比賽”的寓言,他們雖然是朋友,卻由于命運的捉弄而永遠保持著可悲的競爭關(guān)系。
 
5、電影院里的群架
在電影院的廁所里,山泰遭到了流氓學(xué)生的報復(fù)性的圍毆,元瑞和東洙聞訊趕去救山泰,結(jié)果引發(fā)了大規(guī)模的學(xué)生群架,二人以一擋十,越戰(zhàn)越勇,直至頭破血流……
這場群架的主旨,并不是表現(xiàn)朋友義氣,也不是要表現(xiàn)二人的勇猛,而是重在強調(diào),元瑞和東洙與眾學(xué)生以及學(xué)校這樣的環(huán)境的沖突和矛盾已經(jīng)到了不可調(diào)和的程度,他們的勇猛,可以看作對身處環(huán)境的不滿發(fā)泄與回擊,是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反抗。
此事導(dǎo)致東洙去砸學(xué)校,元瑞停學(xué),容賀轉(zhuǎn)學(xué)。出于愧疚,山泰離家出走,決定跟元瑞一起混黑社會,還是天臺上,元瑞阻止了山泰的想法,他不愿意朋友跟自己一樣誤入歧途。
“從此以后,我們各走各的路”。當元瑞苦笑著說出這句話,攝影機緩緩上升直頭頂漆黑的夜空的大全景,那無邊的黑暗,預(yù)示了未來不可知的命運。
 
6、東洙砸學(xué)校
在四個人中,東洙始終是一個精神上相對孤獨的個體,所以在表現(xiàn)他的時候,總是在鏡頭和場合上將他與其他人拉開。
東洙幫助父親為尸體做清潔工作,他已經(jīng)徹底厭倦了這樣的生活(遲緩的動作、不情愿的眼神),面對父親的詰問,他摘下了清潔口罩扔到地上,這個動作,象征他徹底在生活上和父親決裂。
鏡頭一轉(zhuǎn),是東洙手中的鐵棍在墻上磨擦的特寫,刺耳的聲音暗示了東洙此時內(nèi)心的激烈斗爭,伴隨搖晃不定的鏡頭,東洙將學(xué)校走廊的窗戶依次砸碎,玻璃破碎的巨大響聲和身后眾人驚慌的質(zhì)問凸現(xiàn)了東洙的憤怒和自身的威脅感。
面對老師和學(xué)生的包圍,東洙將校服脫下,摔到地上,他不再需要學(xué)生的身份了,并說“別在街上碰到我”。此時,攝影機給了東洙一個仰拍的全景,學(xué)生和老師被擠到畫面低矮的一角,帶有傾斜角度的不規(guī)則構(gòu)圖,都加強了東洙身上所散發(fā)的強烈又危險氣息,從此,東素徹底走上了“破壞社會安定”的黑幫道路。
 
 
三、青年時代(1984年)
念大學(xué)放假回家探親的山泰和容賀去探望元瑞。因為母親去世的打擊,元瑞染上了毒癮,正在家里戒毒。妻子貞淑忍受著元瑞暴躁的脾氣和辱罵。
在臺階上,貞淑抽著煙對山泰說:“請我飲酒,讓我看看大學(xué)生的生活是怎樣的。”也許,她并非對當初沒有選擇山泰而感到懊悔,但是顯然,她對現(xiàn)在這樣的生活卻是充滿厭惡。貞淑的遭遇和她曾經(jīng)的風(fēng)光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不僅加劇了觀眾對她的同情,也是對她和元瑞曾經(jīng)玩世不恭的人生態(tài)度的諷刺。
東洙正在監(jiān)獄里服刑,理由是“要做過牢才能在黑幫上位”。元瑞的父親逐漸失勢,他曾經(jīng)的手下山岡背叛了他。東洙出獄以后,因為急切地需要錢,因此加入了山岡的幫派。
元瑞在父親過世后繼承了他的地位。在葬禮當晚,元瑞對東洙說“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父無母了”,東洙意味深長地回答“可是,你已經(jīng)是個成年人”,在精神上,東洙比元瑞更早獨立。
成年的另一個解釋是,兩人將不再保持少年時期親密無間的伙伴關(guān)系,更多地站在利益的立場上去考慮事情,于是,元瑞和東洙之間進行了一場凝重的談話,這場談話之后,二人真正分道揚鑣。
重點看這場戲的設(shè)計:
    鏡頭1:
元瑞和東洙坐在墻根下談話的全景。
東洙:(心事重重)五年級時,木吉笑我嘴唇紅潤,是因為爸爸給我吃死人的肝臟,雖然他比我們大,你也替我打他,從此我便追隨你。
元瑞:(仍然沉浸在悲傷中,隨口說)是嗎?
在構(gòu)圖上,畫面左邊是花圈,兩人處于畫面的右方,保持了構(gòu)圖的美感和協(xié)調(diào),同時,由于葬禮是東洙的父親一手操辦,花圈代表了東洙對元瑞的恩情,為這場分手前的談話增添了一絲悲涼;在服裝上,元瑞穿著白色的孝服,東洙穿著黑色的西裝,形成強烈的黑白對比,“勢不兩立”的意味明顯;在照明上也著力制造二人的反差,路燈將明亮的光線投射在元瑞的身上,而東洙除了臉部明亮,大半身都籠罩在黑影里面;在聲響方面,遠處汽車駛過的低沉聲音隱約傳來,這一切都暗示了東洙復(fù)雜、矛盾的內(nèi)心世界。
    鏡頭2:
轉(zhuǎn)至兩人的近景,通過人物細微的表情,進一步展現(xiàn)內(nèi)心世界。
東洙:(艱難地啟齒)我從明天起,效力山岡一幫。
元瑞:(震驚)他不是黑幫,是無賴,你不知道嗎?他賣毒品給小孩。
東洙:(低頭、回避)我不管。
元瑞:(勸阻)東洙,若你效力他……
東洙:(抬起頭,直視元瑞,打斷話頭)總比做殯儀員好!
這個唯一的正面,顯示了東洙堅定的、不可動搖的決心。
元瑞語塞,二人痛苦地抽煙。
這一鏡頭中,二人的面部光線被處理成大面積的陰影,只有側(cè)面輪廓保持光亮,視覺外化了痛苦的內(nèi)心感受,但是相比較之下,元瑞被處理得更明亮一些,映襯了光線暗淡的東洙,暗示了東洙之后的命運。
    鏡頭3:轉(zhuǎn)回全景,東洙攆滅煙頭,站起身,拍拍灰塵,向元瑞伸出手。
鏡頭4:近景,元瑞痛苦地看著東洙的手。
鏡頭5:大特寫,東洙的側(cè)面。戀戀不舍的眼神、勉強擠出的無奈的笑容,東洙內(nèi)心的
       痛苦、不舍、苦澀,展露無遺,具有強烈震撼力。
鏡頭6:近景,元瑞握住東洙的手。
鏡頭7:大特寫,東洙傷感的臉出畫。
鏡頭8:全景,元瑞孤單地坐在墻根,喊住東洙。
鏡頭9:全景,縱深感強烈的胡同,東洙在黑暗的胡同口轉(zhuǎn)過身。
鏡頭10:近景,元瑞大喊“多謝你爸爸幫忙”。
鏡頭11:全景,胡同,東洙說道“我會告訴他的”,朝元瑞擺了擺手。然后,東洙走向
        胡同的景深處,直到濃重的黑暗完全淹沒了他的身影。這樣一個“萬劫不復(fù)”
        的意向,象征東洙走入了一個沒有光明的所在,也就是走入了死亡。
鏡頭12:近景,元瑞傷感地望著東洙遠去。
    這一組鏡頭,流暢、清晰,表現(xiàn)力強,山泰旁白一如既往地承擔了敘事的作用:我的兩個黑道上的朋友,回到他們各自的世界,幾年后他們的遭遇,是他們始料不及的。(隨著述說,鏡頭切入1990年)
 
四、黑幫時代(1990年)
容賀結(jié)了婚,山泰即將出國念博士。元瑞成為一方首領(lǐng),東洙也躍升為山岡的得力助手。
因為兩幫派之間的利益糾葛,元瑞的助手多祿提出要去“對付東洙”,但是這個建議被元瑞否決。元瑞說:“我父母的葬禮,他曾經(jīng)出力幫忙,想都不要想?!闭f這話的時候,鏡頭給了元瑞一個正面特寫,通常,正面代表著堅定,而側(cè)面有回避、抵觸的意味,所以,從這個鏡頭可以得知,雖然與東洙分屬不同的勢力,元瑞依然恪守著朋友的信條。
元瑞走后,多祿露出了一幅不以為然的神情,為多祿以后擅自去暗殺東洙的行為做下鋪墊。
 
1、服裝店的談話
黑幫之間遲早有要產(chǎn)生沖突的一天,元瑞非常清楚這個事實。仿佛是為了拯救岌岌可危的友情,他邀請東洙去參加與山泰、容賀的聚會。
元瑞走進服裝店,東洙正在鏡子前試穿衣服。經(jīng)過幾年的黑幫歷練,兩人的臉上都添了冷峻。構(gòu)圖上,東洙的上半身占據(jù)了畫面的整個右半部,而站在他身后的元瑞在視覺上顯得比較矮小,通過二人的位置營造出一種疏遠、不平衡的感覺;二人面部的光線被處理成大面積的陰影,視覺外化了心理的復(fù)雜,暗示了這場談話的不愉快。在整個談話中,東洙始終是通過鏡子回應(yīng)元瑞的問候,而不是轉(zhuǎn)過身去面對對方,這在某種程度上具有一種敵視、回避的意味。同時,也跟“爭奪貞淑”那場戲中,東洙對著鏡子中的自己質(zhì)問“你想死嗎”產(chǎn)生了對應(yīng),曾經(jīng)的心結(jié),一直延續(xù)在東洙的心里。
元瑞:明天來莫馬。
東洙:(注視著鏡子里的元瑞)我總要聽命于你?
元瑞:(強顏歡笑)山泰和容賀都來,你也應(yīng)該來。
東洙:(聽到山泰的名字,裝出不屑的神情)山泰,他最近如何?且看我有沒有空。
元瑞:……好吧。
東洙不快地注視著元瑞離開,然后,慢慢揚起下巴,重新?lián)Q上一幅玩世不恭的表情,嘴角現(xiàn)出一絲冷笑。東洙表面滿不在乎、心里依然對元瑞的態(tài)度十分計較的心理被刻畫得淋漓盡致。
 
2、唱歌
在聚會上,容賀和山泰興致勃勃地談?wù)撝p方的近況,他們光明的生活前景映襯著元瑞的不如意,元瑞苦悶地喝著酒,因為東洙的缺席,他的表情更加陰霾。
元瑞決定為朋友唱一首歌,他說,要把歌獻給自己的朋友山泰和容賀,但是畫面一轉(zhuǎn),切到東洙在家里與父親吵架的情景。畫面的切換表現(xiàn)了元瑞內(nèi)心對東洙的記掛。
父親不接受東洙賣命得來的錢,并給了東洙一個耳光。遭到羞辱的東洙奪門而出,從懷里掏出錢,準備撕掉,鏡頭劇烈地搖晃,從東洙的臉搖到準備撕錢的手部特寫,又上移至他的臉,表現(xiàn)內(nèi)心強烈的痛苦和掙扎;東洙的臉部光線一邊明亮一邊黑暗,性格在善與惡之間搖擺,一行淚從面頰滑下,這是東洙唯一一次真實情感無法克制地流露,委屈、憤怒、絕望、隱忍,這淚水有許多意義。東洙回身,打開家門,將錢重新扔進房間。
畫面切換,元瑞在賣力地唱歌,他的表情更像一種聲嘶力竭地發(fā)泄,在視聽感覺中,順延了適才東洙沒有發(fā)泄出來的痛苦,也是元瑞對自己的人生懷疑和不滿的吶喊。
同時,在元瑞唱歌的過程中,插入山泰和容賀詫異和茫然的表情。因為生活環(huán)境的差異,山泰和容賀已經(jīng)無法在心態(tài)上對元瑞的痛苦感同身受,之所以在唱歌中切入東洙的鏡頭,是為了說明,此時此刻,元瑞和東洙的痛苦是如此地相似,因為他們二人的人生軌跡從沒有像今天這般如此接近。
對于元瑞來說,如果世界上有一個人能體會他的痛苦,那個人就是東洙,而不再是曾經(jīng)心心相印的山泰??上?,環(huán)境注定了這兩個人無法再像朋友那般互相敞開心扉,等到元瑞醒悟,大錯已經(jīng)鑄成,無法挽回。
 
3、蔡奧倫和海龜
東洙出賣了山岡,取得了更高的權(quán)利。在海邊,東洙重提了“蔡奧倫和海龜”的預(yù)言。
汽車駛到東洙身邊,攝影機跟隨汽車快速前推,把焦點集中到蹲在海邊抽煙的東洙身上,制造一種“逼近”的視覺沖擊;汽車輪子碾壓公路的聲音、源源不絕的海浪聲,強化了人物心理上的壓抑和不安的氣氛;通過富有縱深感的畫面構(gòu)圖,近景中的車身占據(jù)了畫面整個的左半部,造成一種強烈的壓迫感,使縱深處的東洙的身影顯得渺小了許多,暗示了他的反抗面對命運的無力;同時,在光線上,將東洙處理成逆光的剪影,展現(xiàn)了不為人知的心境。
東洙像是對部下,又像是自言自語地問道:“蔡奧倫和海龜比賽,誰會贏呢?”既然可以出賣老板,總有一天也會被手下出賣。這句問話,說明東洙清醒地認識到這種悲涼的宿命感,對自己的未來感到無望,也對和元瑞的勢不兩立感到無奈。
 
4、誤會
元瑞的手下擅自決定刺殺東洙,派去的刺客卻反被東洙殺死。從東洙穿著睡衣反擊來看,他對這一行動沒有防備,僥幸躲過完全是緣自機警的心態(tài),而他逼問刺客“是否元瑞下令”,顯示他內(nèi)心早就存在對元瑞懷疑、不信任的看法,這種看法,與其說是出于黑幫職業(yè)病,不如說更多是出于東洙天生敏感、多疑的性格。他始終認為自己在元瑞的心中無足輕重,元瑞的手下如今卻要刺殺他,他對元瑞最后一絲奢望也蕩然無存。東洙擰斷了刺客的腳腕,骨頭斷裂的聲音和刺客尖銳的慘叫,表達了東洙的憤怒和絕望。
因為這個誤會,東洙率領(lǐng)眾人殺掉了元瑞的得力助手以及兄弟多祿,整場影片的矛盾達到了最高點。
 
5、矛盾的至高點
前面已經(jīng)說過,刀是重要道具,刀的出現(xiàn)預(yù)示著事態(tài)已經(jīng)發(fā)展到不可逆轉(zhuǎn)、血肉相搏的程度。這場戲開始,元瑞在訓(xùn)練“實習(xí)生”,一開始就是飛刀入畫,標志著一場血案即將發(fā)生。具體分析:
全景:廢棄的空地。元瑞在向眾小弟講解如何用刀殺人的技巧。
中景:倉庫。元瑞的助手在喝湯,伴隨尖銳的噪音,遠處門口涌入東洙的眾部
          下。元瑞的助手扔掉鍋跑掉,眾人追趕。緊張、激烈的音樂響起。
全景:倉庫。東洙的眾部下砍殺元瑞的部下,倉庫里全是冰凍的死魚,象征“任
      人宰割”的下場。繼而是打斗的連貫剪輯組接。
中景:冷凍庫。元瑞的部下被逼至一角遭受毆打。東洙走進去。
近景:東洙轉(zhuǎn)過來面對鏡頭,臉現(xiàn)殺氣,卷簾門落下。音樂達到激烈的頂點。
特寫:元瑞示范殺人的刀的特寫。
中景:卷簾門拉起,東洙率領(lǐng)眾人離去,留下元瑞部下的尸體。
近景:元瑞講述殺人技巧。
近景:東洙殺死多祿,逼問元瑞的下落。
近景:元瑞繼續(xù)講述。同樣面帶殺氣。
近景:東洙等人離去。音樂轉(zhuǎn)向沉重。
近景:多祿的尸體。音樂結(jié)束。
這場戲,沒有元瑞和東洙的直面沖突,而是通過元瑞講解殺人技巧與東洙的殺人行為之間的平行剪輯來回切換,表現(xiàn)了二者即將迎來的尖銳對立。
 
6、多祿的葬禮
多祿的葬禮在一個雨天舉行。雨中的火化場,天邊的悶雷,眾人的哭泣聲,渲染了氣氛的凄涼。近景,元瑞靠在墻上看著這一切,伴隨遠處傳來陣陣敲擊聲,就如擊打在元瑞的心里,造成聽覺與心理上的共振;鏡頭緩慢推進元瑞,仿佛接近了他內(nèi)心某種有決定意義的東西。
 
7、元瑞的獨白
鏡頭切換至元瑞在家收拾東西的場景,并伴隨有一段長長的獨白:
“山泰,我想去機場見你和容賀,但是對不起,我不能去。山泰,你離家出走來找我時,你不知道我勸你回家后有多么自豪。老實說,我希望當初自己是你,這是否好笑?”
(漫無目的地收拾東西)
“我和東洙反目后整天在家,思索朋友的真正意義,我不知道朋友的真正意義?!?br>(看著四個人曾經(jīng)合影的照片若有所思)
“直到老師把它寫在黑板上,那是‘長久親密的伙伴’,這個定義是不是很好?”
(提著箱子出門)
“爸爸常說人要正義地活,但是我很迷茫,分不清義和不義。”
(在父親的墳?zāi)骨凹谰疲?br>“我想像你一樣出國一陣子,我會把這封信寄給容賀,你在外面要保重,摯友元瑞?!?br>(雨紛紛落在地上的特寫)
元瑞在心中已經(jīng)決定和東洙做最后了斷,他甚至準備好了逃亡的行李。但是,出于僅存的一絲幻想,他依然準備做最后的一次努力。在處理這段長獨白時,分別剪輯了看照片、動身出門、祭酒、雨落下的特寫幾組鏡頭,將行為與獨白的內(nèi)容進行了高度的統(tǒng)一,即契合了人物當時的心境,又使得獨白不至于顯得長而乏味,聲畫結(jié)合。憂傷的配樂和嘀嗒的雨聲,增加了畫面的美感,也是元瑞失落內(nèi)心的寫照,雨的落下,預(yù)示著一場悲劇即將落幕。
 
8、最后的談判
通常來講,除非特別需要,電影中的每個場景的人物站位都是精心設(shè)計過的,而不是雜亂無章、或者僅僅是為了構(gòu)圖上的美感,人物的位置通常決定了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談判之前的搜身,由于元瑞已經(jīng)買通了東洙的助手白和桑,所以在搜身的時候沒帶武器,此時將白設(shè)置在畫面的前景中,元瑞在后景,雖然眼神沒有交流,但是同處于一畫面已經(jīng)暗示了二人的心照不宣。
同理,由于畫面構(gòu)成對應(yīng)了人物的內(nèi)在關(guān)系,在之前的情節(jié)中,每當元瑞和東洙交鋒,在畫面上總是把二人處理成“你前我后”或者“我前你后”的不平衡站位,體現(xiàn)了兩人拉鋸戰(zhàn)一樣的競爭關(guān)系,以及企圖施加給對方的控制與壓迫。
而在最后一場談判中,兩個人不得再回避問題,終于要“打開天窗說亮話”,因此在構(gòu)圖上,兩人第一次同處一個水平軸線,攝影機與二人軸線呈九十度角拍攝,畫面中央一條長桌,盡頭一展燈,元瑞和東洙分別坐在畫面最邊緣的兩邊,形成了在有效畫面之內(nèi)最遠的距離,造成視覺上的疏遠,同時,這種嚴格對稱的構(gòu)圖,也制造了勢均力敵、水火不容的對立局面。
在談判過程中,也利用相當匹配的近景景別組接。但是即使在同樣的近景中,也流露出細微的差異,即把元瑞的位置處理得稍微比東洙低一些。因為元瑞是抱著謙卑的心態(tài)來談判的,他幻想東洙能夠顧念朋友之情,妥協(xié)去國外避避風(fēng)頭,而不是死在自己的手上,如果談判不成,東洙的死亡結(jié)局就再也無法避免,所以他特意選了自己父親的忌日,并且拿出懇求的態(tài)度,期盼東洙能夠再退讓一次。這場談判戲,通過對話可以看出,二人的心腸都是千回百轉(zhuǎn),具體看一下臺詞、人物表情和行為的設(shè)置。
    元瑞:(緩解氣氛,寒暄友情)山泰今天回美國。你和我要去為他送行嗎?
東洙:(冷笑)給他送行?你有時間嗎?(回避一下對方眼神)對不起,我不能去多祿
          葬禮。(挑釁地)我很忙。
元瑞:(克制,微笑)你出頭了,東洙。
東洙:(冷笑)我不是一向比你高嗎?自從我是你的奴仆。
元瑞:(東洙的話觸痛了元瑞)我會簡單說。
東洙:(將臉轉(zhuǎn)向一邊,抵觸)你可慢慢來。
元瑞:(直視對方)東洙?。|洙轉(zhuǎn)過臉。)
元瑞:記得我爸爸死時你對我說什么?
東洙:(冷冷地)我說什么?我說了什么?
元瑞:(誠懇地)事到如今我從沒有怨恨過你,若你是我,你也不會,我們不都是奉命
      行事嗎?
東洙:(挑釁)怎么,有人叫你殺我?
元瑞:(深吸一口煙,下了決心)今天是我爸爸的忌日,我求你作為朋友最后幫我一次。
東洙:你說吧。
元瑞:(直視對方)你去夏威夷,在那住一段時間,一切會恢復(fù)以前的樣子,我會為你
      安排。
東洙:(冷冷地看著他,看著這個從小就習(xí)慣命令自己的人,繼而他雙手搓了一下臉,
      重新?lián)Q上挑釁的神態(tài))你去吧,夏威夷。
元瑞:(心灰意冷,反而露出微笑)好吧,我去夏威夷。幾年后見。
元瑞起身離開,東洙望著他的背影。門口東洙的部下持刀擋住了元瑞。
東洙:(將目光轉(zhuǎn)向別處)今天是他爸爸的死忌。
眾人讓開,元瑞離去。東洙若有所思。門外,元瑞沉默地抽著一根煙,片刻,將煙頭扔下,一個仰拍的慢鏡記錄了煙頭落下的特寫,煙頭落在雨地上,通過特殊處理發(fā)出巨大的聲響,強化了人物的內(nèi)心決定,預(yù)示了即將發(fā)生的慘劇。屋內(nèi),東洙回想著元瑞的話“我從沒有怨恨你,我們不都是奉命行事嗎”,眼神流露出異樣的情感(這個眼神和他臨死的眼神是一樣的)。像是醒悟了什么,這句話勾起了他的溫情回憶,于是起身離開,準備去機場送山泰。
優(yōu)秀的電影總是沒有多余的廢話,而通過精心設(shè)計的簡練臺詞準確地表達人物心理活動的起承轉(zhuǎn)合,這場談判中,二人的話語不多,表達也很含蓄,配合精到準確的表演,卻仿佛將千言萬語說盡。在塑造臺詞的時候,也必須符合人物的性格特征,元瑞表面溫和,語調(diào)平穩(wěn),實則心腸剛硬;東洙表面倨傲,咄咄逼人,實則內(nèi)心多情??v觀全片,東洙是唯一一個自始至終沒有把“朋友”掛在嘴邊的人,可是他內(nèi)心最在乎的就是友情。因為友情,他放走了即將要殺他的元瑞;因為友情,他決定去機場送山泰,卻不知死亡之神已經(jīng)等在門外。
 
9、東洙之死
東洙之死是影片所有情節(jié)積累和推進的頂點。在之前的故事中,已經(jīng)不止一次為東洙的死亡命運做下了鋪墊,所以當東洙走出大門,觀眾已經(jīng)預(yù)知即將會發(fā)生什么了,為了順應(yīng)這種心理上的積累,加強東洙之死對觀眾的震撼和觸動,視聽元素可謂做足工夫。在音樂上,一反整個影片之前慣用的低調(diào)、內(nèi)斂、冷靜的配樂,在東洙走出門的一刻,悲愴的旋律就開始響起,夾雜路人囂雜的喧鬧、呼喚、叫賣,制造著緊張的氣氛;當殺手將刀刺入東洙體內(nèi),音樂驟然升高,歌劇式高亢而憂傷的女高音在天空回蕩,宛若哭泣,極具情感暴發(fā)力;刀刺入的聲音、東洙的慘叫,通過音響擴大化處理,形成回音,震動著觀者的耳膜;在視覺上,通過慢鏡頭,拉長這場慘劇的景象,造成一種悲愴的美感;在意象上,東洙徒勞地躲避殺手的追趕,身后散落路面的魚在不停亂跳,即“臨死前的掙扎”,也是像東洙這樣黑幫人物無法避免的宿命的寫照。
東洙在臨死前拼盡全力說了句“我這輩子已經(jīng)擁有足夠了,足夠了?!彼斎徊皇菍⑹终f的,而只是在臨死前找個機會把這句話說出來。然后,一個長鏡頭緩慢推進,東洙睜著眼倒地,鏡頭從他的臉移至雨水和血水混合流入下水道的特寫。悲傷的女高音旋律自始至終都伴隨著這場戲,直到畫面黑屏。
東洙的遺言,是他全片唯一一次對感情真實的流露。他很清楚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被出賣,早就做好了這種心理準備,所以內(nèi)心無憾,他說的“這輩子擁有的足夠了”,毫無疑問是指友情,因為有元瑞、山泰那樣的朋友,真正應(yīng)了元瑞之前那句話“我從沒有怨恨過你,換作是你,你也一樣”,這一刻,東洙對元瑞沒有怨恨,所以他臨死的眼神和之前回想元瑞這句話時的眼神是一樣的,友情一直都在他的心中。正是因為這樣,東洙之死才更加富有悲劇意味。
 
五、尾聲(1993年)
逃亡兩年的元瑞精神崩潰,在夜總會瘋狂虐人加自虐,被逮捕入獄。東洙的父親去看望元瑞,他說他相信這一切不是元瑞所為;容賀疏通法官,叮囑元瑞在法庭上不要認罪。在會面中,元瑞始終一言不發(fā),誰也不知他沉默的外表下隱藏著怎樣的情緒。在法庭上,面對法官的提問,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元瑞承認是自己授意殺害了東洙,并聲明東洙是他的朋友,全場嘩然。山泰去看望準備服刑的元瑞,在會見人關(guān)系一欄里,他寫下了“朋友”兩個字。
隔著鐵網(wǎng),兩個人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但是山泰的一句“朋友之間不言歉”讓元瑞無法再保持平靜。“朋友之間不言歉”是山泰和元瑞之間的承諾。兩個人強顏歡笑地互相問候,鏡頭一轉(zhuǎn),卻是山泰的特寫,流著淚質(zhì)問元瑞“為何要認罪”,元瑞回答“因為我覺得困惑,東洙和我都是黑幫,我們不應(yīng)該有困惑?!币驗槔Щ?,東洙死在元瑞手下;因為困惑,元瑞無法像黑幫那樣殺死對方后逍遙法外,只有贖罪,才能安撫自己的良心,告慰朋友的在天之靈。他們的困惑緣自“友情”。
在會面的最后,元瑞和山泰隔著鐵網(wǎng)擊掌,山泰流淚一遍遍對元瑞的背影重復(fù)“我會再來看你”,他們之間的友情自始至終都不因?qū)W識、環(huán)境、地位的差異而有絲毫改變,這樣的深厚感情讓人可驚可嘆。
在回牢房的路上,經(jīng)過長長的走廊,通過元瑞的升格慢鏡頭的主觀視角,盡頭大門外明亮的光線仿佛天堂敞開的入口,攝影機代替人眼的視角左右搖晃著,元瑞仿佛一個磕磕絆絆地去接受上帝救贖的罪人,伴隨著憂傷的旋律,強化了視覺感染力。
亮光逐漸擴大,象征元瑞回憶的畫面虛化切換至四個人童年時候在海上戲水的一幕,進行著關(guān)于“蔡奧倫和海龜比賽”的問題,使影片的首、中、尾相呼應(yīng)。在最末,元瑞說“我們離岸太遠了,回去吧”,于是以全知視角的鳥瞰鏡頭,拍攝四個人劃著泳圈出畫,留下身后墨綠的海水,這樣一個“回頭是岸”的意象,讓人不勝唏噓。
畫面黑屏,照例以山泰的旁白作為結(jié)束:“那個時候,元瑞和東洙似乎是一道”。直到最后,元瑞才發(fā)現(xiàn)他對東洙的友情一直無法割舍,甚至從不遜色于山泰,在讓人感嘆命運弄人的同時,升華了“朋友”這個全片的主旨,發(fā)人深省。

2009.9.22

這篇影評有劇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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