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xiāng)異客》是由李崧鳴執(zhí)導,李崧鳴編劇,葉麒圣,慈婉彤,陳幫會,章關(guān)飛,堯十等明星主演的劇情,電影。
“三十而倒”的興貴,不僅工作、情感不順,現(xiàn)在連健康也失去了。身體逐漸康復,他的感知力也在慢慢回歸。在回顧往事的過程中,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外婆眼中的現(xiàn)實生活和他多年來感受到的有很大的不同。記憶的落差,促使興貴開始重新審視過往,他漸漸學會接納,他在發(fā)現(xiàn)愛,也在失去愛……
《故鄉(xiāng)異客》別名:來訪者,Love Found Love Lost,He Used To Be A Child,于2021-07-27上映,制片國家/地區(qū)為中國大陸。時長共94分鐘,語言對白普通話,最新狀態(tài)HD。該電影評分6.5分,評分人數(shù)738人。
電影不一定是生命的全部,但生命里有電影,多么有幸。
采訪:胡軒銘
編輯:安琪;曉宇
拍攝:李沂珈
采訪現(xiàn)場第十五屆FIRST青年電影展有個單元叫【驚人首作】,其中有一部叫《故鄉(xiāng)異客》的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導演李崧鳴在2017年的時候因病住院,命懸一線,在住院期間有感而發(fā)創(chuàng)作了《故鄉(xiāng)異客》的劇本,要拍電影的強烈信念在不斷支撐著他,13個月后他奇跡般的康復了,在親朋好友的幫助下克服重重困難完成了導演處女作。
《故鄉(xiāng)異客》是導演獻給外婆的一部作品,全片情感冷靜克制,將觀眾一步步帶入貴州小城,主角從故鄉(xiāng)身上反思自我,學會接納,而與此同時,外婆也在逐漸老去。
在《故鄉(xiāng)異客》首映結(jié)束后,『一元放映』就在西寧和導演聊起了《故鄉(xiāng)異客》的幕后故事,也談到了什么是“作者電影”。
FIRST青年電影展雖然暫時落下了帷幕,但關(guān)于《故鄉(xiāng)異客》的故事還在繼續(xù)……
劇照導演您是怎么想到拍攝《故鄉(xiāng)異客》這樣的一部影片呢?
李崧鳴:簡單來說,《故鄉(xiāng)異客》是一個帶有我強烈自傳色彩的這么一部電影。在2017年2月9號,我從無錫那邊拍戲回到貴州之后大病了一場,得了腦膜炎,昏迷了九天。醒來之后,就在醫(yī)院住了13個月。那年我30歲,一下子陷入到了精神上、身體上、物質(zhì)上的這三種的最低谷。我在住院期間,就迷迷糊糊的那個階段,就在念叨著拍戲,外婆呀,神仙洞啊,老鼠啊,這些電影里發(fā)生的一些小細節(jié),但我那幾天我是沒有意識的,是我的家人拿手機錄了下來,在我醒之后給我看的。
那刻我開始反思,什么才是我生命當中最重要的東西?首先肯定是原生家庭里的親密關(guān)系,這些親密關(guān)系所代表的就是那些生活的細碎的東西,它不是拯救世界,也不是去批判現(xiàn)實,它是一個個體的記憶。所以《故鄉(xiāng)異客》,它其實不是一個廣泛的,能產(chǎn)生廣泛共鳴的嫁接集體記憶的一個作品,它就是一個私人的,甚至帶有偏見的一個作品。
同時,我的外婆,就是《故鄉(xiāng)異客》里的外婆扮演者,她也生病了,她心臟病然后去做心臟手術(shù)之后,進了ICU,她那會兒都80多歲了,每天都病危通知書。我們當時都明白外婆這么大年紀很可能說沒就沒了,我就和外婆說,“外婆快好起來,我拍電影,我需要一個老太太,你能不能幫我?”,我外婆一聽可以拍電影,她就:“嗯,好!”很神奇的事情發(fā)生了,外婆一周之后出院了。當然,這個來自于全家人的關(guān)愛,以及我的這種,就好像她覺得她還有使命,莊稼還沒收,他的孫子還沒有高中畢業(yè),我電影還沒拍,這就是愛的連接啊。
劇照那劇本的創(chuàng)作階段有些什么樣的故事呢?
李崧鳴:在醫(yī)院的時候,大綱就已經(jīng)有了,真正開始落筆是大概始于2018年的3月份。我既然說了拍外婆,后來我就在外婆的村子,跟了她三個月。我的習慣是先采風,就有了空間,有了人物之后,故事就會慢慢長起來。
然后我就和外婆聊起往事,我就發(fā)現(xiàn),關(guān)于神仙洞是毒死老鼠,還是要放生老鼠;是想念外公還是討厭外公……她后來的回答,跟我曾經(jīng)的記憶不一樣,曾經(jīng)我問她想不想外公,我記憶里是她很想,但外婆后來電話里告訴我,她想他干嘛,死老頭天天跟她吵架,死了她可開心了。那一瞬間我很崩潰,我覺得,哇,不可能??!我最愛的外公外婆,他們是這樣的嗎?我就對過去的記憶產(chǎn)生了強烈的質(zhì)疑和懷疑,我就把這些反差都寫進了劇本。
這部電影之前的英文名叫:她曾經(jīng)是個孩子,女字旁的那個她。這個電影的語言其實是三個女人,我的女朋友,我的媽媽,我的外婆。片中的男主角在這種愛的哺育之下,開始長大,從影響力一個結(jié)果來看,我是在向生命當中特別重要的三位女性致敬。在我和外婆同時住院的期間,我下定決心,一定要拍一部以她們?yōu)橹鹘堑碾娪?,我通過電影的方式回饋他們,天天跟她們在一起,讓她們的形象在這個電影里留存下來。
劇照外婆和媽媽都是現(xiàn)實中的您的外婆和媽媽,那在電影拍攝時,您是如何指導她們的表演呢?
李崧鳴:我沒有教她們表演,我是引導她們?nèi)ネ瓿?。我在跟外婆的時候,每天攝像機對著她,慢慢她就習慣了,就會忽略攝像機的存在。我每年只是假期回去,外婆是個特別固執(zhí)的人,就是她的孩子們都到市里工作了,她也堅決不離開這片土地。離開了,她就沒有歸屬感,她到城市里就慌張。這就是我為什么會選擇一定在她的村子里去拍,我要給她一個充分的自信。
外婆有時候還會改我的詞,比如說廣播里面我說手頭沒工作的來幫幫忙。她說,我們哪有“工作”這種叫法?我們這里都是說“活路”,你可以說,“手頭不得活路的都來幫哈忙”。
影片的映后交流中,您說您的這部電影是“作者電影”,但在我看來《故鄉(xiāng)異客》其實并不私有化,并不作者。反而是我很共情,很感動,我覺得有感情共鳴,這就是拍的一個大家都能懂的電影。
李崧鳴:這個首先我覺得就是,你是觀眾,你認為它是作者電影,它就是;你認為它不是,它就不是,最終的解釋話語權(quán)在你這,我的答案就是接納,我必須接納我自己對作者電影的定義,我也得接納你對作者電影的不認同,我們兩個不同的人就應該看法不一樣,我們倆沒有必要找到共同的答案,我尊重你,你尊重我,就OK了。那作者電影最早是法國新浪潮他們在玩的一個東西,這東西就是強烈的個體的生命體驗,因為他們那會兒的作者電影是對于那種常規(guī)的商業(yè)片、類型片的反抗,就是大家太過于去關(guān)注集體的東西,而忽略了個體的意義和價值,就個體的生命體驗同樣的重要,它不應該被時代的洪流沖掉,對吧?那《故鄉(xiāng)異客》它就是極度私人的,就是我的生命體驗里長出來的果子,那這樣的,我就把它稱為作者電影。
你的感動只是說我的這個影像像個投影一樣,你看到了你自己的意識,你自己的回憶,你被自己打動了,你并非被我的電影打動,我并沒有想打動任何人,完全沒有。
劇照《故鄉(xiāng)異客》中除了您自己本身對于那個故鄉(xiāng)是“異客”,其他也是“異客”嗎?
李崧鳴:是啊。像里面的男女主都是異客,就是無論是片中的人,還是現(xiàn)實中的演員。
導演您的創(chuàng)作經(jīng)歷和創(chuàng)作方式有受到其他導演的影響嗎?
李崧鳴:你覺得你在電影中看到了哪個大師?
伯格曼,費里尼。
李崧鳴:這是元素,但是我的電影和他們沒有關(guān)系。我以前是做編劇、做類型片和廣告出身的人,是特別接大眾的人,但是在2017年我整個人的想法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就是生命的這個轉(zhuǎn)變對我影響很大,我覺得對我來說是一次進化,我既不感恩那段痛苦的經(jīng)歷,我也不恨它,就是接納。我在那會兒回頭再看這些經(jīng)典電影的時候,越個人越不取悅我,越作者,越能感受到那個人的“偏見”的時候,就喜歡。這種獨一無二的生命體驗是最有價值的,在我的電影里,我就要去著力于挖掘這個東西。
電影最后,男女主角是否真的和解了呢?
李崧鳴:我覺得人只能接納,人是不會變的,但是接納并不代表和解。和解就是咱倆打了一架,和好了,就是和解;但如果我不原諒你,我允許自己有不原諒的這個心態(tài)和狀態(tài),就是接納。接納是接受和容納,就是允許它存在,我跟那些愛與恨,生與死,痛苦與歡樂……我和它們和平的在一起,我看到它們,感受它們,當我開始接納它們,它們就不會刺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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