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不赦》是由涂們執(zhí)導,劉志法編劇,涂們,呂星辰,白紅標,彭靜,斌子,梁等明星主演的劇情,電影。
清朝末年,兵荒馬亂,戰(zhàn)爭四起。江東驛站一行人在此時接到了一項生死速遞任務,然而還沒出發(fā)就傳來大清帝國滅亡的消息。忠誠勇敢的主角銀狐依然決定完成這趟差事,踏上了荒野中的驛道。一路上,郵驛隊伍身邊危機四伏、險象環(huán)生。所幸,銀狐不辱使命,完成了一名末代王朝驛夫的最后使命。
《天道不赦》別名:極惡不赦,TheLastPost,于2021-10-17上映,制片國家/地區(qū)為中國大陸。時長共109分鐘,語言對白普通話,該電影評分0.0分,評分人數(shù)149人。
趙英龍,馬馳,王鶴賀
作者/采訪:電車
今年的平遙國際電影節(jié),讓我們看到了一股華語電影新生力量的崛起,《宇宙探索編輯部》的孔大山、《永安鎮(zhèn)故事集》的魏書鈞、《再見,樂園》的王爾卓……一眾才華橫溢的青年導演成為了平遙的主角。有一位61歲青年導演也在其中——涂們。年過花甲的涂們在演員生涯已達成了影帝的不俗成就,但他的導演生涯才剛剛開始,這屆平遙,他帶來了作為導演的第三部作品《天道不赦》。
電影發(fā)生在清朝末年,江東驛站一行人接到一項緊急任務,護送一位殉國將軍的骨灰和一百兩銀子撫恤金給死者家屬。然而,還沒出發(fā)多久,便聽到一個驚天的消息,“朝廷沒了”。國家瞬間陷入無政府狀態(tài)的混亂中,那一百兩銀子也成了所有餓狼的眼中肉,一時間,土匪、騙子、背叛者蜂擁而至……
有人說這部電影是中式西部片,也有人說像昆汀、北野武,而涂們想拍的,是一部實打實的中國電影,扎根于廣袤的西北、東北地區(qū),暴力只是一種表達方式,人性的惡與善才是影片的內核,涂們要用一部《天道不赦》,去彌補中國電影所缺失的類型。這次我們采訪到本片的導演涂們、演員白紅標、演員彭靜、出品人王凱,聽聽他們創(chuàng)作的心路歷程以及那些關于本片的誤解。
深焦 為什么想拍這樣一個故事?
涂們 電影的第一劇本,具備了兩個事件,我對兩個事件都感興趣,所以我們后來把它改編成現(xiàn)在的模樣。第一個事件是一百兩銀子,第二個事件幾乎同時“朝廷沒了”,多有戲劇性啊,清末時兵荒馬亂、三教九流,出現(xiàn)什么樣的事情都不為過。我們電影里有跑皮子的,進山當土匪的,看驛站的,全都是當年有過的。
深焦 選擇清末這個背景,更多的是看重當時社會的混亂程度,可以制造出更多的戲劇沖突嗎?
涂們 這個事件發(fā)生在那個時代背景,我們要尊重歷史,不能把這兩個事情挪到其他朝代,都不合適。以真實事件為依托來創(chuàng)作,這樣的話它會有生命力。
白紅標 這個故事真實在哪?像電影里的圣旨詔書現(xiàn)在還在博物館里,這也是為什么導演一直在強調我不能挪動它,這是有依據(jù)的。
涂們 對,我們的第一編劇和一個老同志去做某個鄉(xiāng)的博物館,做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了這個歷史事件。
胡凱 我當時覺得它好的點在哪呢?一個是兵荒馬亂的時候,錢是個誘惑;第二個是在沒有法律約束的無政府狀態(tài)下,人性的暴露可能會更真實,沖突會更刺激。包括電影里的駝子,一開始很堅守,但是忽然工作沒有了,他就變了,這可能也是駝子一個心理變化,就是因為這個背景產生的。如果政府還在,他可能是和銀狐一樣會堅守的,但是突然變成無政府狀態(tài),他心里就發(fā)生扭曲了。當時導演跟我講這個故事,我也在想后面的事,突然有一個這樣的變化,戲劇沖突會更加刺激。
《天道不赦》劇照深焦片中的“松林大店”有《龍門客?!返奈兜?,都是單一場景下多人物的戲劇沖突,為什么選擇這樣的場景進行拍攝?
涂們 劇本階段的時候,有人看過覺得像北野武,有人覺得像昆汀,有人覺得像《龍門客棧》,甚至有人覺得像科恩兄弟。在中國北方,路途漫長、人煙稀少,兩個驛站之間最短都有幾十里地。驛站的規(guī)模也不一樣,大的有幾十號人,小的就3到8個人。交通工具是馬匹,馬不是機器,加油就能跑,它得休息需要喂養(yǎng),所以隔幾里地都會有那樣一個客棧。
深焦 片中有兩個女性形象,雖然不多,但讓人印象深刻,與他們最初搭檔的男性角色用片中的話說都很“慫”,她們反而很強硬。對于片中的女性角色是怎么考慮的?
涂們 這個“慫”指的是誰?
深焦 比如彭靜老師飾演的戲子,最初與她搭檔的男人,偷了別人家的衣服,打算與她一起到松林大店佯裝英雄家屬騙取賞銀。最終被土匪頭子六爺識破后,六爺要求男人用匕首將戲子捅死才肯放他一馬,他毫不猶豫地捅了過去。反倒是戲子,轉瞬的失望過后,沒有絲毫求饒的意思,反而很堅決地把刀向傷口深處用力,最終自殺。這樣的對比把兩個人物的性格凸顯出來。
涂們 在那個年代,像(彭靜)這樣有姿色的人,是一定會被人追的,而她也想找一個安身立命能夠依靠的男人,所以“人家逼你,你還真捅我,你真不是個男人”,她失望了。她對這個男人失望,對所有男人也都失望了,那個年代她又能干什么呢?換一個公司打工?不可能的。還是人物的設置。一個小偷小摸的人并沒有什么俠氣,那肯定是慫的,我要不慫我不去搶你了嗎?我還偷你干嘛?像土匪就不一樣,他有惡的一面,也有俠氣的一面?!拔也粴⑴恕保贿^是在標榜自己。我不能殺女人,但是你可以,你殺她,這就有戲劇性。
深焦 呂星辰飾演的那個從寧古塔逃出來的女性角色,也有類似的氣質。
涂們 是。像“流放寧古塔”這樣的事件歷史上都有記載,她是政治犯的后代,他爹媽惹怒了朝廷,然后被流放。
《天道不赦》劇照深焦 白紅標老師在片中的人物狀態(tài)非常瘋,涂們導演和演員在溝通的時候,是怎么讓他能達到這個狀態(tài)的?
涂們 我發(fā)現(xiàn)他是個不大正常的演員,就盡量讓他去本色出演。(笑)那時候也看不了心理醫(yī)生,不像現(xiàn)在。他的精神病有個臨界點,“半瘋”是這個臨界點,情緒激動可能往瘋里變一變,平靜的時候還往正常人走一走。這樣去塑造人物安全。
深焦 白紅標老師當時有做了哪些準備嗎?
涂們 他很得心應手的。
白紅標 確實是第一天導演的發(fā)現(xiàn)。我有個騎馬追擊的鏡頭,那天很安靜,我們在林子里騎馬,速度很快,快過鏡頭的時候,我突然出了“嘎”的一聲。導演過來說“你這聲音是怎么回事?” 我說是下意識的,他說這個東西你要留著,用得著,這都是機緣巧合。
就像剛才導演說的,在瘋的時候你要給我瘋到頂點,收的時候往正常人走一點。確實挺過癮,導演給設定好了。我覺得演員該瘋狂就得瘋,該出來的時候也得出。雖然每次臉都是充著血,因為到不了那個點就出不來那個狀態(tài),導演最后說“就這個狀態(tài),很好”,我覺得把人物基調定下來,剩下的就好辦,就可以自由發(fā)揮了。
深焦 說到表演,彭靜老師片中一段相同的臺詞出現(xiàn)了三遍,但每遍表演狀態(tài)都不一樣,當時是怎么調整的?
彭靜 當時在現(xiàn)場的時候也問過導演,這需要在前期的時候了解這個人物背后的故事,因為這個人物之前是一個戲子。說那三段臺詞時,把握好什么時候是背臺詞、什么時候開始演很重要。她的狀態(tài)開始是很隨心地念背默,然后開始真正演戲的時候就掉范兒。你看她的手勢,第一次真正開始演,到第二次遇到土匪又說重復的臺詞,她必須下意識地把手端起來,她才能達到演戲的狀態(tài),這些都是在現(xiàn)場的時候跟涂們老師有商量過的,他告訴過我“要記住你是一個戲子,你要記住你的狀態(tài)”。所以雖然是一樣的三段臺詞,但是找了三個不一樣的感覺。
涂們 她一段臺詞說了三次,第一次是她一個人在默詞,第二次是對著我們的角色說謊話,接著是給六爺(土匪頭子)同樣說這些謊話。她的難度是兩次謊話不一樣,而且說謊和說真話又不大一樣,這是角色的難度。我們通常說編好的謊言不打頓的,如果某一個人對你表示什么,一點都不打頓,連續(xù)說20多分鐘,一定是在撒謊。如果是真誠地跟你說20多分鐘,他有一個思考的過程,停頓的過程,組織語言的過程,能讓人感覺到。她演的時候還眉飛色舞,該哭的點她還真有,所以這一點是比較精彩的。
彭靜 這是當時給她找的身份,她的前身如果不是一個戲子,可能眉飛色舞的勁兒會稍微再壓一點,但因為他前身是戲子,所以要把她的調給調一調,找到她之前演戲時的狀態(tài)。
彭 靜深焦 涂們老師之前也有很豐富的表演經歷,演員身份到導演身份的轉換有哪些優(yōu)勢?是否也會帶來一些弊端?
涂們 這個問題對我來說是個老問題了。我是一個從膠片時代過來的演員,那個時候每一個攝制組都珍惜膠片,膠片很貴。所以因為演員再來一條,純粹是因為你演員的問題,你在浪費膠片,我們都有這種壓力。不像現(xiàn)在數(shù)字時代,重復拍多少條都可以。那個時候就得注意,走戲可能多一些,很長時間磨合后演員才進入,如果是長鏡頭更加麻煩。
演員和導演我一直不覺得有什么沖突,他只覺得有所不同,但投入的情感我覺得都是一樣的。拍電影除了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之外,更重要的是情感的勞動。如果沒有情感的勞動,光憑腦力、體力,你不用干電影,干別的去。只有打動自己才能打動你,我們一切都是為影片呈現(xiàn)去做所有的工作。
深焦 與膠片時代相比,現(xiàn)在在片場放錯的機會多了,制作方面會有不同嗎?
涂們 我還是老習慣,我拍的不多,他們都知道,也就兩三條最多了。關鍵是什么?你作為導演,不要反復去拍沒有任何要求的鏡頭。第1條和第8條沒什么區(qū)別,我覺得你在浪費時間。有些攝制組成本高,就高在條數(shù)太多,時間成本就進去了,該收工不收工,沒完沒了的拍。
深焦 這部拍了多長時間?
涂們 26天。
深焦 自己是演員也是導演,拍完后透過監(jiān)視器看自己的表演時,這樣的視角的轉換會不會對你有影響?
涂們 主要和一個人的個性有關,我不大看回放,我做演員也不看回放。因為我個人覺得,你在現(xiàn)場的拍攝是一種感覺,看樣片是一種感覺,剪接起來又是一種感覺,最后到影院它又是另外一種感覺,我們以什么為準?只有到影院為準,前面看樣片或看回放,感覺都不一定是準的。比如說一個特別極端情緒3秒到5秒的表演,你拿過來說好還是不好,前面后面都沒有連接。所以沒必要,影片的呈現(xiàn)只能在你腦子里。
深焦 會和演員傳遞一些演戲經驗嗎?
涂們 我們會聊人物,特別是開拍之前,耐心地給他們講這是一個什么樣的人物,希望你怎樣去展現(xiàn)它。
深焦 開拍之后就會比較少地指導表演嗎?
涂們 應該說我的戲里沒有演得差的演,達到真實可信就足以了。更重要的是導演要營造一個創(chuàng)作氣氛,實際上這是最難的。把大家的情緒都破壞之后能出現(xiàn)好東西,鬼才信。只有我們共同感覺到氣氛里的節(jié)奏、情感才行,你都不用喊安靜。
深焦 涂們老師的年齡在這次參展的導演中算是較年長的一位,是什么讓你一直能保持創(chuàng)作熱情?
涂們 熱愛吧,熱愛電影。閑著也是閑著,講點故事玩多好,把故事在銀幕上和大家分享一下多好。但是前提是一定要做好看的故事。
涂們深焦 為什么選擇做導演?
涂們 有種感覺,好像能吧?!把荻鴥?yōu)則導”如果是一個規(guī)律的話,在我這不算是,還是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像我們在臺灣墾丁的時候,有部片子(《叫我鄭先生》)我主演,停機時他(胡凱)過去了,他投資的,然后他就坐我旁邊?!巴坷蠋熛乱徊皆趺礃樱坑邪才艈??要干什么?” 我說我什么都不想干,有一個故事想把它拍出來。我就給他講了三分鐘,他說有錢了嗎?我說還沒有。他說“那我投啊”,我說“拿錢這么容易嗎?”,然后就開始了。
胡凱 克林特·伊斯特伍德、昆汀等等,我們喜歡聊的都一樣。我覺得導演還是有創(chuàng)作欲望,如果有下一部合作的話,也想延續(xù)這樣的風格。因為我覺得至少目前中國電影里像這樣的風格,目前近20年我沒有見過。下一部的話,可能會發(fā)揮更好,形成自己的風格。
彭靜 我從昨天開始看到關于我們片子的一些評論,我覺得這可以讓涂們老師講一講。有很多人提出個疑問,我們清朝的戲為什么不剃頭?是劇組服化道懶嗎還是其他?
涂們 當時只有上朝的時候才會剃個锃亮。等于是上班開會你才剃,平常誰天天干這個,而且我們山高皇帝遠。反而提出的這些問題才是不真實的固有想法,它應該怎么樣,頭發(fā)就應該長短不一,因為我們理發(fā)時間不同。也有的人是锃亮的,比如驛站站長,他需要維護形象。
《天道不赦》劇照胡凱 我們服化道都是很考究的,槍支都是博物館借出來的,有些甚至是1:1做出來的,包括衣服怎么做,常年在外的話,不可能衣服很干凈,必須很就很臟。當時頭發(fā)我們也不可能都是锃亮的,只有官是剃頭的,其他的一般老百姓哪有時間去天天去剃頭。
涂們 上世紀初英國人拍的一些老照片,你看那些民眾都留著頭發(fā)。
深焦 觀眾可能也是受現(xiàn)在大批量古裝電視劇的影響。
涂們 電視劇才是假的,那是化妝師省事統(tǒng)一給你把頭全剃了,我們這才是追求真實,反而被指責。我們的觀眾看假的電視劇太多,形成了一個固定模式,只要清朝戲,頭就應該锃亮。
深焦 最后一個問題,下一部想拍什么?
涂們 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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