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浪鼓咚咚響》是一部喜劇電影，講述了貨車司機茍仁的兒子因病去世，茍仁認為是他最好的朋友害死了兒子，于是決定找他報仇。然而，在他尋找仇人的過程中，他遇到了一個調(diào)皮搗蛋的小孩毛豆。毛豆失去了父親，一心想找到他在外打工的爸爸，于是在路上鬧騰不停，要求茍仁賠償貨物。為了解決問題，茍仁只能帶著毛豆上路，二人開始了一段充滿笑料的尋親之旅。這個小調(diào)皮搗蛋的孩子一路上闖禍不斷，而茍仁也因為他的舉動而惹上了一系列麻煩。在這個寒冷的冬天，兩個孤苦無依的靈魂開始逐漸靠近，他們一起笑一起鬧，共同面對困難。這段旅程中充滿了歡樂和困難，讓人啼笑皆非?！稉芾斯倪诉隧憽吠ㄟ^喜劇的方式，展現(xiàn)了人與人之間的情感交流和成長。兩個本來陌生的人因為一段旅程而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彼此給予了溫暖和支持。這部電影不僅帶給觀眾歡樂和笑聲，更讓人思考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和情感的重要性。

這篇影評可能有劇透

序

我總覺得拍電影和一只雞下蛋很像。他們都從受精、懷孕、下蛋，然后到“咕咕叫”著宣傳，然后顫顫巍巍的交付質(zhì)量檢測，再緊接著快馬加鞭的流到市場，生怕過期，最終送到影廳被觀眾分而食之。觀眾議論著它的咸淡辛辣，而評論家們則忙著化驗它的營養(yǎng)成分。

既然蛋被定義為食物，就存在眾口難調(diào)的問題，很難為雞。雞也為難，因為蛋下得好不好，首先議論的是雞。下的蛋賣不賣得好，價錢貴不貴，決定了雞值不值錢。下的蛋多了怕營養(yǎng)跟不上，蛋下得少了怕產(chǎn)量跟不上，雞很恐慌。雞生蛋，蛋孵雞，二者是要命的共生關系。一但下不了蛋，雞就失去價值，從此銷聲匿跡。你說做個野雞挺好，但你忘記狐貍、狼和獵人都虎視眈眈，別說保護蛋了，有時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不管怎么說，你就是只雞，下蛋是你的職責，逃不掉的，要不雞們都會看不起你。生活教會雞們內(nèi)卷和進化，發(fā)展出來母雞中的戰(zhàn)斗機，而我咋還是那只土雞。你看，多像拍電影。

所以說導演是雞，電影是雞蛋，哈哈，我可不是脫口秀的李誕，就此打住，不再扯淡。

那么到底我是只什么雞呢？又是怎樣孵化《撥浪鼓咚咚響》這顆蛋的呢？讓我“咕咕叫”幾聲。言歸正傳吧！

電影緣起

我的家鄉(xiāng)在黃土高原腹地，看過電影《黃土地》的朋友應該有些視覺印象。這片土地蒼涼而厚重，蒼涼源于他的貧瘠，厚重源自他的苦難。直到長大以后才知道古裝電視劇里那些被從漢唐的長安發(fā)配邊疆的所謂“邊疆”居然是我的故鄉(xiāng)?？嚯y造就了善良，也催生了應對苦難的生活方式。陜北盲藝人也由此催生。隨著城鎮(zhèn)化的不斷推進，大量人口涌入城市，沒了受眾的盲人說書也即將消亡，我覺得我要紀錄下這個卑微的群體和他們的情感故事，我認為影像不僅在于取悅當代，更重要的是書寫歷史。

也正因為拍攝這部紀錄電影《邊走邊唱》，我湊巧露宿在當?shù)氐囊粋€學校，才知道這個學校的學生竟然全部是貧困留守兒童，其中三分之一是孤兒和單親。他們蓬頭垢面，衣衫襤褸，脖頸上黑黑的，有的孩子鞋都是反著穿。當我問到孩子們家況時他們紛紛低頭落淚，那個畫面讓我至今難忘。我必須要做點什么才能平復我的心情。

我們拉朋友成立了“星星火——貧困留守兒童志愿隊”，湊錢做些捐贈活動。在這兩年幫扶工作當中也了解到更多的情況，熟知了一些故事。記得有個孤兒小凱（化名）在地上寫了“爸爸我想你”，跑出去找爸爸，但他并不知道，說是他爸在外地跑車拉煤，其實是騙他的話。他的爸爸開著貨車墜崖而亡。天真的小凱依舊憧憬能夠坐在爸爸的肩膀上放煙花。那一刻，我明白比起物質(zhì)匱乏，更嚴重的，是孩子們的情感缺失。他們?nèi)鄙訇P愛，沒有對未來的憧憬，更缺少希望。

我暗自決定一定得為他們發(fā)聲，拍攝一部講述他們的電影。大家建議拍攝一部紀錄片，但考慮到紀錄片播出后可能會給孩子們的將來帶來困擾，我就萌生了拍攝一部劇情電影的想法。

我想我們應該把生活在這片高原上的平凡的人，如野草般世代更替的普通面孔搬上大銀幕，畢竟小人物才是這個世間的大多數(shù)，我們應該為他們代言，為他們發(fā)聲，拍出真正屬于我們蕓蕓眾生的主旋律。

俗話說，想好就干真把式。2018年初，一過完年我就整裝行囊住進了秦嶺石砭峪青岔村，開始了為期兩年的閉關寫作。

茍且之仁

電影中小主人公毛豆就是這群留守兒童大軍中的一員。毛豆內(nèi)心如一張白紙，外出“尋父”便是尋找希望，而父親的失蹤也可以說是希望的終結。

既然我想給毛豆一個希望，必然會有人帶他踏上這段夢幻之旅。在毛豆的世界里最有可能的就是開著貨車四處賣貨的茍仁。茍仁一定與毛豆的世界觀不同，他是兇惡的，冷漠的，絕望的。當然，他并非生來如此，是他的慘痛經(jīng)歷和日益自私化的社會環(huán)境改變了他曾經(jīng)的善良。我希望觀眾從這個人物身上，看到身邊的某些真實人物的影子。

我想到了我的發(fā)小，出租車司機惠王軍。軍形象粗獷，但內(nèi)心極其善良，是我認識的人當中外表和內(nèi)心反差最大的。他自幼聰慧，也喜歡表演小品，中學時他的父親遭遇意外，迫使身為長子的他早早輟學外出打工。后來認識了他的妻子組建了溫馨的家庭，生下一子。不幸的是孩子患病，他只能四處求醫(yī)，債臺高筑，無奈變賣僅有的家產(chǎn)，病沒有治好，得到的卻是妻子的離婚協(xié)議書。就連親人朋友都害怕他來借錢，見而還走。那是他人生最低谷的時候。

我電影中的茍仁與現(xiàn)實中的惠王軍有很多不同。電影之外的茍仁我有很多背景的設計，茍仁愛子如命，兒子賴賴是同齡小孩里先學會叫爸爸的，這事讓茍仁引以為傲。賴賴愛吃豬肉燉粉條，每到冬天茍仁就忙著漏粉條，幼小的賴賴會竄溜著前后幫忙，喜得茍仁一陣疼愛。賴賴喜歡扭秧歌，小小的身軀打著花傘在炕上“踢場子”，那是茍仁在這世上體驗過的最幸福的事，直到有一天賴賴捂著肚子倒在地上。茍仁帶賴賴四處求醫(yī)走遍了大半個中國，最終還是確認腎衰竭是無藥可救的，只得透析續(xù)命。巨額醫(yī)藥費壓得茍仁喘不過氣，這一刻他和惠王軍的悲劇是一樣的。人人都像躲著瘟疫一樣躲著茍仁，直到有一天，白明明找了上來。

茍仁和白明明是在鞋廠打工時認識的，因為是老鄉(xiāng)，二人關系發(fā)展得很快，成為形影不離的哥們。誰敢欺負其中一人，他們便聯(lián)合還擊，最終成為患難與共的親兄弟?？梢姲酌髅髟谄埲市闹械奈恢檬嵌嗝粗匾?。當一天白明明說只需五萬元就可以找到腎源，茍仁當然無條件相信了，不料想白明明拿了錢后竟然一去不返。茍仁哪里知道白明明已經(jīng)進了傳銷組織，他腦子里都是一夜暴富的發(fā)財夢。

懂事的賴賴在門縫里看見給醫(yī)生磕頭的茍仁心如刀割，他死活鬧著要回家，說是治療太難受?；丶液?，賴賴忍著疼痛強顏歡笑，簡直不是一個孩子能做到的。茍仁看著賴賴的身體逐漸浮腫起來，他捶胸頓足束手無策……他甚至希望那一刻早點到來，腦袋疼的連一秒都難以支撐。

最后的時刻，賴賴躺在茍仁懷里，還是那么懂事。他說：“爸爸，我沒了你不要哭，等我沒了，就沒負擔了。到時候你把媽媽接回來，再生個弟弟，就都好了?！?/p>

賴賴就這樣死在茍仁懷里，茍仁抱著賴賴坐了一夜。那晚，他流干了這輩子所有的眼淚。

從此，茍仁活著的唯一目標就是與騙子白明明玉石俱焚。賣貨所得除了維持生計外，就是自己的葬禮錢。

于是就有了電影中，外出尋找希望的毛豆，遇上絕望至極的茍仁，二人踏上了一條救贖之路。他們的痛是內(nèi)在的、私密的，最終還是要通過內(nèi)在的心理治愈彼此。

一個單純善良，一個久經(jīng)世事，某種意義上說，茍仁就是長大后的毛豆，而毛豆也就是童年時的茍仁。二人最終相互填補著各自的精神空缺，產(chǎn)生出如父如子的感情。

真

《撥浪鼓咚咚響》要帶給大家的是身臨其境的真實，所以故事也不會朝著視效刺激的方向發(fā)展，而是要歸于生活的平淡，在平淡中呈現(xiàn)出內(nèi)心的波瀾起伏，這是我想追求的，雖極其困難的，但值得挑戰(zhàn)。

我?guī)缀跗さ卣J為，真實是真誠的前提，而真誠是作者和觀眾靈魂溝通的唯一橋梁。所以追求“要命的真實”成為我的美學追求。人物的一切行動、動機得符合現(xiàn)實邏輯，故事脈絡得符合戲劇邏輯。為了營造真實感，在拍攝上，如何“藏”成為我一再固守的原則。

我是學攝影出身，把畫面拍漂亮，把敘事節(jié)奏加快，其實都不困難，但我確定這部電影不需要，因為生活本身更多是雜亂無序，平淡無奇。生活質(zhì)感帶來影像的真實感。

我們最終制定了在攝影上的原則：

1、多采用肩扛式固定機位。

2、不用黃金分割構圖。

3、以目視距離最為舒服的中景為景別。

4、盡量采用自然光，非得做光盡最大力度地臨摹自然光。

5、不使用軌道、升降、航拍等器材。

6、以平視眼睛為機位高度。

7、不用逆光勾勒輪廓。

8、空間盡量不分割。

美術上同時也建立了一套原則：

美術和服裝造型上盡量還原生活本來的空間形態(tài)和質(zhì)感，用環(huán)境塑造人物副空間，要做到修舊如舊，不留痕跡。必須要置景陳設的空間更要花心思。像茍仁的住所所處的位置必須是孤立的，他的室內(nèi)環(huán)境一看就是個老光棍的居所，孤獨、無聊、冷清。毛豆家的陳設得需要兩個階段，奶奶在的時候“熱氣騰騰”奶奶走了以后要出來“蕭瑟”感。

外景選景一定要符合人物出入的日?；瘓鼍埃^在“母親河---黃河”邊的一些寓意場景外，盡量不要去造景，最多就是調(diào)整現(xiàn)場的部分擺設，讓我們自己造的場景與環(huán)境氣氛完全融入。

化妝必須做的細致真實，如毛豆的鼻涕、假發(fā)套，茍仁指甲指甲中的泥污、胳膊上的傷疤。服裝更是需要符合人物的以及生活背景的刻畫，還得有所變化。在酒店洗澡理發(fā)那場戲代表著兩個人物的新生，必須還是屬于他們生活的“煥然一新”。

聲音設計也要混入環(huán)境中的雜音，用聲音塑造真實的環(huán)境質(zhì)感，很慶幸能與李丹楓一次性達成共識。車上的廣播、茍仁住所傳來的ktv聲音、新聞聯(lián)播、工地的施工的聲音、街道的叫賣聲，是這些聲音完成了“大時代小人物”這樣的敘事，民俗的環(huán)境聲也讓這個故事更加真實落地。在完成寫實的前提下還要增強表現(xiàn)力，比如大家的聲音，重拳打在棉衣上得是棉的質(zhì)感但還要感覺很疼。稻草人的戲份李丹楓用了驚悚的音效，本與美學矛盾，但卻很好的增強了那一場戲的張力，更好的完成了那場戲的功能性。我說，觀眾要是罵了，是你的責任，要是夸獎就是我導的好。

天選之人

為了追求真，演員的選擇也有了明確的方向。首先就是一定要選外形一看“就是他”的形象，再者就是演員應該有角色類似的生活經(jīng)歷。要做到把演員放到生活中看不出一絲疏離。

毛豆的演員白澤澤，是我在當?shù)剞r(nóng)村學校一千多人中海選出來的。在符合年齡、性別、形象的同時還滿足了其他要求。第一，他膽子大敢舉手參演，符合毛豆的人物設定。第二，在摹仿我和副導演表演的時候，他完全相信我所描述的情景，眼神不飄忽，記臺詞還多，很有表演天賦。第三，試拍河邊奔跑的戲份時，很有情感爆發(fā)力。OK！是他沒錯。

雖然他的父母在身邊，不算嚴格意義的留守兒童，但他身邊的同學多數(shù)是這個樣子。于是在拍攝之初，我就安排他的父母與他分離，說是去神木打工了。起初他還很高興，終于沒有人盯著寫作業(yè)了，但慢慢分離的感覺就會出現(xiàn)在心里。拍攝完煙花那場戲的時候，他硬是多哭了十多分鐘，劇組誰都哄不住。

白澤澤可以說是個表演的天才，有一天他主動找我要劇本，說每個人都有憑啥他沒有，我就給了。沒想到他竟然一口氣看完了，并記住了多數(shù)的臺詞。令我唏噓不已。

茍仁的扮演者惠王軍是我的小學同學。某種意義上說他就是茍仁，由他來演再合適不過了。我讓他在開拍前三個月就開始留胡子和頭發(fā)，不洗澡也不洗臉，盡量與人少說話，從心里進入角色。他的職業(yè)是出租車司機，有些半夜叫車的顧客看到他蓬頭垢面的形象嚇得都不敢上車，他說有次七塊的路費，一個顧客放下十塊錢就溜之大吉了。

開拍前，他就開著貨車像茍仁那樣到鄉(xiāng)村賣貨，每樣商品進價多少，售價多少做到了然于心。每天竟然能掙些錢交回來，讓我貼補拍攝經(jīng)費。他在貨攤上守著，沒有一個人認為他是突兀的。在拍戲的時候，竟然還有顧客闖進鏡頭里要買他的貨，還問他這群拿著攝影機的人在干什么。

我給他“催眠”講給他茍仁和家庭的所有故事，他嚎啕大哭，那一刻，我看見了活著的現(xiàn)實中的茍仁。

惠王軍不僅有天賦，并且很努力。他把手機交給了主任保管，并囑咐，沒有什么要命的事就不要告訴他。他在街上遇見他的親妹妹都沒有搭理，他說我是茍仁，我不認識她。從此劇組所有的人叫他茍仁，不叫惠王軍。

群演特約也是經(jīng)過了一次群眾海選，在我看來他們也出色的完成了表演。其中有些小角色直接用了劇組成員——毛豆村里那個憨憨是副導演演的；色瞇瞇的房東，由電影美術出演；一百塊錢租孩子的小商販，是我的聯(lián)合編劇演的。

上烤爐

經(jīng)過蘆葦老師指導，我邊學邊寫，歷時兩年寫作了12搞，劇本終于完成了，投資成了最大的問題。

“上電影院吧，缺少大銀幕的視效!上網(wǎng)絡平臺吧，缺少網(wǎng)感，連個漂亮姑娘小伙都沒有！上個電視頻道都不是主旋律！沒有名演員，就連導演也名不見經(jīng)傳！”賣什么給人看？這是數(shù)十個投資人共同的困惑。他們不僅不投資，也奉勸我不要干，得不償失。我謝謝他們用豐富的經(jīng)驗打我的臉。我無法爭辯，因為我也覺得他們說得對。

干還是不干？怎么干？

干，一定要干，人生就是用來造的，不干會讓我瞧不起自己。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xiàn)了呢？失敗了從頭再來，大不了用幾年時間掙錢還賬唄。

老大哥吉龍拉著劇組主創(chuàng)的兄弟們一頓張羅，竟然有一半的兄弟愿意舍棄工資加入進來。大學同學劉杰把住房公積金打到了我賬戶，攝影師杜斌還給我借錢，開店的老哥張明把攝影燈光器材都供了出來……每記起此處我就淚目。除過一些私人的感情，我想大家還是認可了這部電影的價值和意義。因為有一個入情入理、觸動人心的好故事，才能吸引這么些有良知的創(chuàng)作者加入。

這是我從業(yè)以來見過的最有干勁的劇組。讓我感動的地方有很多很多，數(shù)不勝數(shù)，在此我分享其中一個小故事吧。

全劇組都知道我想要一場雪，從故事開始落下，在故事結束融化。開機時間也是按照上一年的落雪期選擇的，可惜天不遂人愿，一直沒有下雪。一天早晨毫無征兆的開始飄落雪花，有點雪總比沒有好，我當即調(diào)整拍攝內(nèi)容，火急火燎的奔赴太極灣，拍攝茍仁在他兒子墳前祭奠的情節(jié)。當我們行至拍攝地跟前時，雪已經(jīng)落了一層，不厚不薄的剛好蓋住了下坡的路，使得劇組車輛無法通行。我正在頭大時，見劇組所有成員自主的拔草扎捆用來掃雪，十冬臘月，零下20多度，大家卻吹著熱氣冒著熱汗，就這樣硬生生掃開兩公里山路，到達了拍攝現(xiàn)場。怕雪停下，沒有歇息就急忙開始拍攝，竟然沒有一個人有怨言。

拍電影就是找麻煩，與多數(shù)有點想法的劇組一樣，各式各樣的問題會不斷接踵而至，我們就這樣痛并快樂地完成了拍攝。劇組成員也建立了穩(wěn)固的友誼，我們時常聚在一起談笑風生，調(diào)侃拍攝期間的種種窘迫用來下飯。

博君一樂

為了最終跟觀眾見面，第二年補拍了一些人物增加了一些情節(jié)。不再解釋。也算是跟深度影迷開一個會心的玩笑吧。

面對面

歷經(jīng)風霜，電影一舉斬獲了一系列國際國內(nèi)的獎項。以為《撥浪鼓咚咚響》就能順利跟觀眾見面了，不曾想疫情肆虐、經(jīng)費無源，影片被市場拒之門外。

2022年，大象點映團隊看到了幕后紀錄片深受感動，愿意幫我們墊付宣發(fā)費，并親自推動影片全國公映。蔡總說讓他們想起了大象點映創(chuàng)立時期制作的紀錄片《我的詩篇》。他問我對票房有什么預期，我說希望你們不要虧錢，能把宣發(fā)費掙回來。大象點映就挑走了《撥浪鼓咚咚響》的重擔。

從創(chuàng)作到上映，歷時五年，不可謂不波折，不管最終公映成績?nèi)绾?，《撥浪鼓咚咚響》最終跟觀眾見面了，它正在實現(xiàn)它的社會價值，完成它的使命。我的初衷實現(xiàn)了，這已經(jīng)讓我樂得開了花。

我和你

故事時間是發(fā)生在2008年末，那是讓人印象深刻的年份，但對我們這些野蠻生長的山區(qū)人來說卻充滿疏離感。隨著城鎮(zhèn)化的推進，大多數(shù)農(nóng)村青壯年勞力涌入城市去撈金，廣大農(nóng)村卻留下了沒有生產(chǎn)能力的老年人和孩子，這一弱勢群體被稱之為“空巢老人”、“留守兒童”。農(nóng)民兄弟為城鎮(zhèn)化付出了難以估量的代價，所有的人好似都卡在了“去不了的遠方，回不來的家鄉(xiāng)”的地方，成為一個時期的陣痛。

這讓我不斷想起奧運會的背景歌曲《我和你》，像是在說茍仁和毛豆，也像是在說我和世界的關系。同在一片天，卻不在同一片地。

年代的不同，又沒有資金置景，難免會有穿幫的尷尬發(fā)生。比較明顯的是智能手機出現(xiàn)在畫面里，還出現(xiàn)一些不是那個年代的標語。發(fā)現(xiàn)穿幫內(nèi)容，攝影美術都急了，我卻認為沒關系，從某種意義上說，每部電影都是在拍攝當下。

電影的結尾是開放的，如銀幕外我們還將繼續(xù)的生活。戲如人生，從生活中開場，從生活中結束。

讓觀眾難過不是我想要的

我想將它獻給所有奮斗在社會底層的中青年打工人和留守的孩子們。許多朋友說他們看得潸然淚下，離開放映現(xiàn)場很久后心情依然不能平復，他們說像是受了委屈無處訴說的感覺。

讓觀眾難過不是我想要的。我找到作曲家仲偉，和他談作曲配樂的事情。作為新現(xiàn)實主義為主要美學參考的電影，我知道任何配樂都是多余的。我們應該用客觀事件本身說話。但我更希望：觀眾可以感動，但是不要讓他們難過。

我們就決定用極少的克制的音樂去疏導觀眾的情緒，讓觀眾盡量得到釋放，當他們走出影廳感受到的是溫暖和感動。

片尾長長的音樂中穿插了幾句歌詞，那是改編自我的家鄉(xiāng)母親哄孩子睡覺的搖藍曲?！懊匏?，狗娃睡睡，天上星星照著你?！?/p>

我希望在那一刻，茍仁、毛豆以及白明明，乃至去世的奶奶，他們都蜷縮在媽媽的懷里酣睡，他們甜美、幸福、溫暖、安全，沒有一絲悲傷，也沒有無法訴說的委屈，只是一個未經(jīng)世事的小寶貝，有人愛，有人疼。